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天空开始下雪,下的很大。深夜的空气清新透彻,街道上没有人,除了他自己。林睿北一个人在路边走着,黄色的路灯在头顶投下光线,每一个路灯下都会照耀出一片飘舞的雪花。
上一次和周倾念一起被叫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出公司的场景还恍若就在刚刚发生,但是转眼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不过这次没有车可蹭了,出来的时候周倾念已经走了。
林睿北路过一排安静没有顾客的小店,里面的音响旋转放着一首曲子,非常好听。鬼使神差的,他走了进去。
这个店实在太小了,小到被光碟堆的满满的。这个时代音像店在国内已经不是很流行了,在雪天里更是没有顾客光顾。林睿北今天没戴任何帽子口罩遮挡脸,他从两桌堆满的光碟中挤进门。背对着门的电脑前坐着一个年轻男人,正跟随着放出来的这首歌的节奏微微摇晃,没有注意到林睿北的到来。
“你好。”林睿北试探性的叫了一下,后者回过头,没有认出他来——或者说林睿北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自己,至少这个青年脸上的表情是平静的。他对他说:“你好,要买什么吗?”
林睿北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并没有打算进来买,他笑道:“对不起,我只是想问一下,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很好听。”
青年耸耸肩:“《ain》,很好听吧,我也这么感觉。”
说完之后青年就不再说话,继续上网,林睿北也没有说话,他安静的站在那里 ,也不知道为何自己没有走。
过了一会儿,青年转过头,露出牙齿笑道:“嘿兄弟,你失恋了吗?”
林睿北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在开玩笑吗,我一直是单身。”
青年却不以为意,扬眉道:“那肯定就是求而不得了。”
林睿北有点疑惑:“为什么?”
青年又耸了耸肩,笑道:“你脸色很丧气啊。”
林睿北愣了愣,笑了一下,低声说:“是吗?”
“旁边就是一家花店,不管怎样,买一朵花给她吧。”青年转过身道:“买花再买碟打八折哦~”他朝林睿北眨了眨右眼:“花店是我女朋友开的,我俩搞活动,嘿嘿。”
“……”林睿北仰起嘴角,但是又收了回去:“算了。”他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可以送花的人。”
“好吧。”青年耸肩道——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动作。
林睿北最后还是买了几张碟作为捧场和感谢,从音像店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停了。
他在空无一人的雪地上蹲下来,把头埋进双臂中,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想哭的欲`望。
“i ind
noe
er a brain i need a ind
e toney
i e
a body quill joe knoill
h is said i k a mill
i need diae
get it kick it for hey ain
even kno
al bu auain ”
在林睿北的记忆里,没有父亲的样子。所有冷漠的亲人从他开始记事起就在向他诉说着一件事实,她的妈妈被他热衷于家暴的爸爸硬生生打到大脑神经受损,智商衰退j-i,ng神失常,智力永远维持在五岁小孩的状态。而她的爸爸在日夜折磨终于把人打残之后,直接离婚消失了。
林睿北不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
因为他很小的年纪、脑海里似乎永远无法消失、包括记忆深处偶尔还会梦到的场景,厨房里美丽的年轻女人在做早餐,年轻的男人和幼小的婴儿在餐桌旁打闹欢笑。这个场景过于微弱但是过于美好,因为在无数次梦境中重复次数太多而导致越来越模糊不清。他确信父母曾经是幸福的,或者说是非常幸福的。
为什么呢,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完全不记得了。这个片段场景只是他残存的仅有的回忆。
他在小时候就饱受同学幼稚的排挤,指着他大喊:“你有一个智障妈妈!”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三年级的时候在又一个人对他说这种话时,狠狠扑上去把他的鼻梁骨打断了,然后校长请家长。只有五岁智商的母亲哭的稀里哗啦的像一个小孩,在校长室丢人至极的抱着校长的腿恳求。林睿北不否认在那一瞬间——或者说在他十八年来的很多个瞬间都曾有过一种怨恨。为什么他会生在这样一个家庭,拥有这样一个母亲,还有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
但是怨恨总是很快消散,当他看到母亲的时候。
从那次之后林睿北学乖了,他开始学会忍,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忍。他学会伪装自己,伪装成和内心完全两个人的极端分裂存在。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母亲是这样的,可是他却又很爱他。矛盾疯狂的袭击着他的整个少年时代。
后来母亲的j-i,ng神和身体都状况每况愈下,她变的越来越无理取闹,小孩子的暴躁人性,花钱却从来不少,她开始要钱,花钱花的很快,和各种男人做`爱——她太好骗了——她永远给自己处在危险和不定数中。林睿北想去救她,他想去挽救这一切可是什么都做不到。他什么都做不到。
林睿北疯狂的想赚钱,他进入娱乐圈的初心就是钱,随着年龄增长变的j-i,ng致的五官让他在学校里受欢迎。他发现女人的钱和心真的很幼稚。他用伪装就可以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