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哥不好了,下河村发生了命案,韩县尉让您带仵作去验尸!”只见那个年轻的衙役冲进义庄看到吕武,立刻高声大叫道。
“真他娘晦气,刚一回来就遇到命案!”吕武听到这里再次一拍桌子,结果这张本来就不堪重负的桌子再次“吱呀”一声,眼看着就要散架了。
衙门里的衙役一般分为三种,分别是壮班、皂班、快班,其中壮班不常设,只有遇到突发事件时,衙门才会临时召集来的乡壮组成壮班,而皂班是负责给县官老爷站班和做仪仗队的,也就是后世电视上县老爷升堂时,那帮喊“威武”的家伙,有时也兼任行刑手。
至于最后一个快班,它的职责最多也最杂,比如侦察案件、缉捕盗贼、巡街守夜和催租赋税等等,相当于后世的警察和城管、税务等,而快班又分为马快和步快,因为都兼有侦察案件、缉捕盗贼的职责,所以后世统称为捕快,不过严格来说,马快更侧重警察的职责,而吕武就是快班的马快班头,现在发生了命案,他自然要到场。
“杨仵作通知了吗,让他快点去验尸,这个新来的韩县尉年轻气盛,又是新晋的进士,咱们可惹不起!”吕武说着站了起来准备去下河村。
“武哥你这几天不在所以不知道,杨仵作前两天帮人抬棺,结果出了意外被砸得吐血,现在连床都下不了。”只见报信的衙役这时一脸难色的道,仵作勉强算是衙门里的人,但平时也十分自由,只有遇到验尸之类的事才会找他们,而平时他们也会打一些零工,比如帮人丧葬等等,好补贴家用。
吕武听到这里也不由得脸色一沉,衙门里一共两个仵作,除了杨仵作外,就只有李璋那个赌鬼父亲了,可是他常年在各个赌场混,因为欠债东躲西藏,现在还不知道跑去哪了?
“这样,你快点去开封县把许仵作借调来!”吕武犹豫了一下,终于做出决定道,开封府下辖数个县,开封、祥符同为京县,彼此间也有很多的交流。
“跑去开封县?这也太远了,而且韩县尉已经在下水村等着了,我这一来一回最少得一天,到时韩县尉生气怎么办?”衙役听到吕武的话却再次露出为难的表情道,说完还看了李璋一眼,毕竟要是李璋的父亲在,他也不用这么辛苦。
“我先去下水村,你去衙门骑马快去快回,韩县尉要是怪罪,我就先顶着!”吕武这时一咬牙道,他本来不想得罪那位韩县尉,毕竟人家是正大光明的进士出身,他这个班头看起来很吃得开,但其实地位很低,连县衙里的书吏都不如,所以对方如果真的怪罪下来,恐怕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武叔,实在不行我跟您走一趟吧!”不过也就在这时,忽然只见李璋脸色平静的开口道,他们兄妹之所以能在义庄这里居住,主要就是因为吕武的维护,所以他也不想让吕武太过为难,更何况只是检验一下尸体而已,李璋觉得应该难不住自己。
“你?别胡闹了,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吕武听到李璋的话先是一愣,随后有些不耐烦的道,虽然李璋的父亲是仵作,但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烂赌,根本没教过李璋与仵作有关的东西,而且李璋的年纪又这么小,所以他根本不相信李璋有这个本事。
“武叔,刚才听您话中的意思,那个韩县尉刚刚上任,而且又年轻气盛,恐怕正想拿别人开刀立威,而您对我们一家的照顾我们也十分感激,但毕竟坏了衙门里的规矩,若是被韩县尉抓住把柄,说不定他真的敢拿您开刀,到时若真的因为我们的事而连累您,恐怕我和狸儿一辈子都会感到内疚。”李璋再次平淡的开口道。
“可是你又不懂验尸,而且年纪又这么小,去了又有什么用?”吕武听到李璋的话先是有些感动,但随即还是有些信不过的道。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我毕竟是仵作的儿子,耳濡目染之下也学过一些东西。”李璋听出吕武的语气已经有些动摇,当下也不禁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道。
李璋前世虽然不是法医,但也和医生沾点边,他主要是做医药这方面的,而且在刚毕业时,他觉得自己年轻应该闯一闯,再加上又想多挣点钱,结果就被公司外派到了非洲那鬼地方,工资倒是不低,但却是拿命换来的,特别是他驻扎的那一片动乱不断,社会环境极其恶劣,抢劫、枪击之类的几乎是家常便饭。
除了恶劣的社会环境,当地的自然环境也同样恶劣,各种传染病层出不穷,这也是李璋他们公司在当地开展业务的原因,李璋信不过当地的医生水平,再加上业务的需要,所以他也自学了不少医疗知识,周围的同事有什么头疼脑热或受伤,一般都是找他处理。
更加值得一提的是,李璋还是个侦探迷,法医类小说和电视他几乎都看过,当然小说和电视里里的东西不能当真,但至少给他普及了不少法医方面的知识,再加上他又自学不少医疗知识,所以他觉得自己充当一下仵作应该没什么问题,特别是宋朝时仵作的技术还十分原始,宋慈是南宋人,《洗冤录》都还没有出现,而且《洗冤录》李璋也看过,他觉得自己的水平应该不会比宋慈这个古代人差。
吕武虽然还是有些怀疑李璋的本事,但却知道李璋分析的很对,韩县尉刚刚上任,这段时间正想找人开刀立威,而且对方身为县尉,掌管着治安捕盗之事,正是他的顶头上司,收拾他这么一个小小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