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口气,声如蚊蝇道,“大师兄……”
“去哪了?怎的连把伞都不带?”萧肃一把解开身上衣袍为跟前人儿挡雪,语气很是责怪。
其实雪势,已经很小了。
“我去找苗大哥了……”无忧低头哑然道,她咬了咬嘴唇,眼眶止不住地酸涩。
“苗大哥苗大哥,你啊,成天就知道苗大哥,我……”
话未说完,他只觉一股微风扑面,跟前人儿,就这般紧紧地环着他,将脸庞深深深深地埋在他温热的胸口。
萧肃身躯一震,讶然道,“怎么了?”
他欲要推开她悉心询问一番,但闻一声,“别动……”
小如米粒般的雪花,渐渐落了二人满身。
“小忧,你回别苑收拾一下行李,我们……马上就走了。”
虽是不忍心打扰此刻相拥的寂静,萧肃迟疑了片刻,终抚了抚跟前人的肩膀柔声道。
“什么意思?”无忧听罢霎时抬头,满眼泪花地疑惑道。
“你……”萧肃眼波一颤,心里明明要问你怎么哭了……却道,“魏师叔病情加重,再不动身去南山找续命草,怕是活不了几日了。”
无忧怔了怔,喃喃道,“不是还有二十天才……”
“等不了了。”萧肃轻叹一口气道。
“不不不,先等等,我有些事要问问师父。”无忧忙不迭松手就要往议事堂跑去,怎料……
“大师兄,就一会儿,你就等我一会儿!”她满面焦急地央求着眼前紧紧拉住自己胳膊的男子,鼻子一酸,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意重又泛滥起来。
“莫师叔已经走了。”萧肃眉头一皱,不忍道。
无忧怔了怔,连忙反问道,“师父她去哪了?”
默然不语。
“我自己去找!”无忧见萧肃一副为难表情,头脑一热,重重地甩开他的手,拔腿就往议事堂冲去。
疾速闪过的人影。
那一袭荼白衣衫几乎被雪湿透了的男子,如此这般地挡在她身前,眸光凛然,喝道,“你能不能别胡闹?议事堂岂是弟子随意乱闯的地方?”
这一记喝问,喝得无忧心神一震,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呜咽道,“大师兄……我跟你走,我跟你去中原,我……我不回来了,但你能不能先让我见师父一面?我……我真的有很多事情想问问她……”泪如决堤洪水。
萧肃登时愣住,不知所措道,“莫师叔她和卢师叔去北海了,这二十天里回不来,究竟什么事?”说罢一把将跟前人紧紧揽入怀里,懊恼道,“我刚刚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才说了你两句,你倒好,搞得像我这个大师兄在欺负你一样……”
话音一落,怀里人的身躯顿时僵硬。
“师父怎的突然要去北海?”无忧抽泣道。
“师父收到了祭龙镇镇主的血书,说……说北海十八镇,快保不住了。”萧肃眼底一黯,摇头叹道。
“北海十八镇?岂不是在牧渔之城那边……”无忧蓦然止了哭声,接着狐疑说,“北海十八镇既然快保不住了,为何现在才有消息?”
萧肃几次欲言又止,环视四周,轻伏她耳边说,“秦家除了外姓弟子,现下已全部搬到了牧渔之城……”
“什么?!”无忧闻罢忍不住失声惊呼道。
萧肃连忙捂住了她的嘴,笑道,“你啊,能不能小点声?万一被别人听见了,我可是要被师父罚的啊……”顿了顿,继续说,“这次去中原,得你来保护我了啊……”
满面不解的女子。
“我这个大师兄啊,被废了一半的修为,都没资格当大师兄了。”萧肃眼底一黯,倏尔想起积雪湖那日与白发人斗法时的吃力,满腔无奈的叹息。
“大师兄……”无忧眉头一皱,心头愧疚不已。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人,低声道,“大师兄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秦家弟子在家派比试的时候杀我……”
此话一出,萧肃登时哑然。
“有一事我一直不明,我不过是寒水门里连三流水平都凑不上的小弟子,秦操为何掳我?”无忧眯了眯眼,一副极力回忆的模样,自言自语道,“秦操和赵平说什么‘不死灵’,难道……”难道秦家外姓弟子这番刺杀,也是和不死灵有关?
殊不知话未说完,萧肃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无忧一惊,忙从繁复的思绪中跳脱出来,扶着他问,“大师兄你没事吧?”
萧肃故装镇定,强笑了笑,说,“积雪太多,有点滑。”顿了顿,转而眸光一闪,道,“快走吧,展皓他们肯定等急了。”
“大师兄……”无忧一脸犹豫,实在割舍不下心事。
“有什么事非得现在说?以后大把时间。”萧肃好言安慰道。
“可是……”无忧心说,可是这关乎她亲娘的死活啊!
然而她没有说。
“好了,”萧肃将她嘴边凌乱的碎发挽到耳后,“你就算着急找莫师叔,也得等上二十几天甚至一个月。与其等得心烦意乱,不如随我出去散散心。”
“散散心?”无忧失笑说,接着咕哝道,“说得好像真的是出去玩一样……”总觉得自己的话被谁说过,不觉脸红。
“你别再说话了啊。”萧肃挑眉道。
“为……”为什么三个字还没说全,无忧顿觉唇上一阵蜻蜓点水般的柔软。
“你……”她一脸震惊地瞪着他,“你……”登时语塞,头脑一片空白。
“你再不跟我走,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