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了也不晓得好好照顾自己?是不是又连夜赶回来没吃没喝?!”不待他走过去,晋连孤身旁的女子早离座迎他去了,双目含嗔,一巴掌打在他肩上气道。
“你就别骂他了,我让他去白银城办了点事情。男子汉大丈夫,吃点苦算什么。”晋连孤顿了顿,眼中似有深意,问道,“我交于你的事情,可办好了?”
男子点了点头,依旧站于桌前,道,“父亲交代的事,儿子必竭尽全力完成。我已经把那个少年安置在……”
不待他话说完,晋连孤干咳了几声,目光中闪过一丝凌厉。
夹在二人之间的女子两头看,表情很是疑惑。
“我已经安排好了白银城晋家的人手,现下柳儿在那,多派点人手免得她一个人害怕。”男子登时反应过来,语气不疾不徐,接着又躬身作揖对着那夫人道,“对不住娘亲,又脏又乱的就来见您。让儿子回房洗个澡,再来与您闲话。”说完一个转身扬长离去。
留下两扇半开的门兀自摇晃。
“这孩子怎么打小脾性就如此突然,叫人应接不暇的……”那晋夫人轻叹了口气,重又坐回晋连孤身旁,不经意道,“他打小吃苦惯了,你也别老让他劳心劳力的,一点儿年轻人的朝气蓬勃都没有……”
“人活着哪有不苦的。”晋连孤淡淡一句,掩去了自己的目光。
前往梅花镇的途中,必经红梅古道尽头的情人坡。
外来人听“情人坡”三字只道是红男绿女谈情说爱的圣地,谁曾知晓这情人坡洒了千百万男女的殉情之血,以致古道两边一望无际的白梅林尽染鲜血,由白梅古道变成了红梅古道。
凄美之至,世所罕见。
当下日落西山,淅淅沥沥的雨势陡然增大。阴云密布,大雨滂沱,伴以北风呼啸,寒冷异常。
少年就这般痴痴地立于坡顶,静默不语。雨水早已模糊了他的脸,一道道细小的河流自他发根处凝结,顺势而落。
分不清是雨,还是压抑许久一霎汹涌的几行清泪。
“师兄,那三人跟踪我们这么久,肯定别有企图,要不要……”近在咫尺的人声,却不见人影。
少年蓦然回头,对方才的人声置若罔闻,他深深地看向藏在坡底杂草堆中的那双眼。
期待,害怕,纠结,渴望……他忽然看不懂了。
而正当他失神的片刻,林深处陡然射出一把长剑,电光火石之间,那剑已穿破胸膛!
血溅如莲。
正文第二十二章苏醒
漆黑一团,暗无天日,天旋地转,梦幻泡影……
倏尔胸口刺骨冰凉,一点一点地蔓延、扩散,胸腔中似有血肉在被撕扯。
无忧一觉惊醒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姑娘你醒了。”
熟悉而又陌生的嗓音。无忧寻声而看,只见楼心月正捧着一本书靠在她旁边的墙上,一袭干净绵软的荼白,和波澜不惊的脸庞。昏昏然然,她眼前浮现的是那个跟她隔雨相望的少年。如银河倒泄般的滂沱雨势,如空谷幽兰般凝滞的雨气,还有被雨湿了双眸的少年的眼神……
无忧蓦地心口一震,疼痛欲裂,自是不敢大口喘气,一张脸苍白至极。
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她急问道,“大力小力呢?就是趴在我旁边那大个儿小个儿!”
“死了。”楼心月合上书缓缓走向卧室中央的小桌旁,语气极其冷淡。
就这简单的两个字,犹如当头一棒,让这大梦初醒的女孩登时眼眶一热,心中五味杂陈。良久,她亦强作镇定地问道,“他们二人是如何死的?”
“索命书生。”楼心月盯着她,面无表情,眼中似深渊,说不出的幽暗,不待她思考,又问道,“索命书生为什么要杀你三人?你们三人又为何要跟着我?赵平那厮……”
无忧冷哼了一声,不待他说完便反问道,“你去梅花镇,我也去梅花镇,一条梅花古道,单许你走,便不许我走?”
“那你为何又要躲躲藏藏?!”楼心月一声大喝,面带愠色,仿佛压抑多天的怒火都发泄出来。
“我不躲不藏,你便不会杀我?赵平便不会杀我?!”床上少女斜睨了一眼那怒发冲冠的少年,心说你这气撒的还不及三水爹爹的千分之一呢。想到三水爹爹,想到七里乡,又想到尸骨未寒的大力小力,忽然眼神一黯,不禁又要落泪。
楼心月亦是怔住了,当时感觉有点失态,暗想自己实不该向一弱女子发此脾气,追根究底,还不是怪……他欲言又止,轻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可有亲眷家属?我让师弟送你回家。对了,你身上的伤……”
“没有,多谢。”
她无暇多想自己的伤抑或是少年的话。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惨死的那些人,那些给予她温暖却惨遭奸邪毒手的无辜的人。
剑破胸膛其实不痛。痛的是她的深心,被仇恨、疑惑和无助折磨的深心。既然大家都死了,为什么单要她一人独活去受这生离死别的煎熬?!为什么要有杀戮?!为什么天地之大,偏偏要她一个年幼的女孩来承担这一切?!
“敢问姑娘家在何处?”楼心月见女孩浑身颤抖以为剑伤作祟,几个小步上前欲要宽慰,顿觉一股怨念戾气扑面而来,心中一惊,愣在原地。
“我没有家。”话音一落,无忧轻叹了口气说道,“我要进寒水门拜师学艺。”她双眸间充溢着恳求,又道,“方才还未谢公子救命之恩,这厢谢过。敢问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