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列的最后一人跨过齐膝门槛,青衣人中不知谁悄悄地松了口气。
常乃文蓦然转身,盯着两扇巨门,皱眉喝道,“关门!!!……”
一声令下,透露着微弱火光的门缝愈来愈狭。
无忧等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嘴里不说,心内却是百转千回。
然而当那两扇巨门就要收起最后一缕微光的时候……
“等等!!!”
这一大喊后,一道剑光倏尔从门缝间闪过。
无忧身躯一颤,循声望去,不禁失声道,“苏纶信!!”
两扇巨门霎时大开,那赫然进入众人眼帘的丰神俊朗之人,不是苏纶信又是谁。
“常师弟。”苏纶信似笑非笑地盯着常乃文,说,“常师弟去哪儿?”
常乃文面色不改,挡在无忧等人跟前,作揖笑说,“巡视玉虚峰。”
苏纶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常师弟是否留意过可疑人?”
常乃文摇了摇头,说,“苏师兄何意?师弟不明。”
话音一落,苏纶信身后登时探出了一个满脸堆笑的人头,“师兄,我没看错哪!那三人,确实穿过通天大道,往玉虚峰走了。”
无忧细眯了眯眼,凝神一看,立马哑然失色道,“李茂策……”
那苏纶信冷冷打量着常乃文身后的两列青衣人,说,“就算你们逃出了碧山,也未必能逃回不夜城。”笑了笑,继续说,“试问哪个名门正派会接纳生死门妖人?!”
一丝怒意。
无忧咬了咬牙,眼神凛然,一副打算玉石俱焚的样子。她刚要说话,但闻楼展皓突然哈哈大笑道,“无名派竟如此龌龊!偷了别人家的蛋,拿来做自己家的鸡!”说罢纵身一跃,只见三个人影,须臾间没入了周围婆娑的树影里。
“追!!!”那苏纶信登时大喝道。
犹如风卷残云般,巨门后的一大半青衣人眨眼间随之涌入了一派漆黑树影里。
“走!”萧肃突然伏耳低声道。
“展皓和谭师兄!!”无忧满面焦急地回应着他的目光。
萧肃一把将楼云景和无忧拉至身后,怒道,“别废话!万一大家都被抓到……”说罢急速掏出怀里一只锦囊,几枚细如牛毛的银针倒映着清冷月光霎时被夹在他五指间。
“绵水神针。”常乃文惊奇道,转而小声说,“顺着这条山路一直跑,就能……”
不待常乃文说完,萧肃暗自一声低喝,指尖氤氲白光。说时迟那时快,“唰唰唰”几道气流劈头盖脸,门后一干人轰然仰倒!当然包括那个李‘茅厕’。
一丝笑意,蓦地绽开在他嘴角。
“走!”
…………
这一喝,三人登时跳下了与苏纶信相反的山路。
余下一场混乱。
相比之下,此时此刻残烛摇曳的戒律斋内,却是平静很多。
大堂里正襟危坐那人,似乎睡着了。
另一身披鹤氅的人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说道,“深夜来搅,实有急事,师弟莫怪啊……”
良久。
“师兄。”正襟危坐那人缓缓睁眼,眸里摇曳着昏黄的烛光,道,“我尊你一声‘师兄’,望你好好珍惜。”
无极哼了一声,笑说,“无相师弟此话何意?”
那无相摇了摇头,深叹了一口气,眼角的皱纹仿佛更多了。
“师兄,我年纪比你大,虽说入门时间晚,但有一些话……还是要说的。”
无极眉头一皱,说,“师弟昨天还劝我不要把掌门师兄的死讯告知天下,怎么……”
“掌门师兄仙逝,可是千真万确?”
“难不成我会拿掌门师兄的性命开玩笑?!”
无相斜睨了一眼面色有些愠怒的无极,说,“师兄勿气。”他顿了顿,继续说,“我们几个师兄弟里,我年纪最长……我以为……”眼底一黯,哑声说,“我以为第一个死的是我。”
无极听罢不由地身躯一颤。
一声苦笑。
“师父当初收我们几个为徒,属掌门师兄,你,还有……”后面这名字,竟怎么也说不出口。
“别说了。”无极冷冷道,“那个畜生盗走了无名秘籍,现在我拿回来,难道不是应该?”
“他不是那种人。”无相亦冷冷回道。
“哪种人?”无极登时拍案而起,气道,“若不是他,中原现今会这般乌烟瘴气吗!”
无相咳了一声,说,“师兄,我不与你争。”
无极随即甩袖道,“你掌管戒律斋那么多年,经历了无数生离死别,仍不肯面对现实吗!”
“现实?”无相笑了笑,叹说,“我晚上做梦,都比现实要真许多。”
“行了。”无极不耐烦地扬手打断道,“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无名派。你……就别插手了。”
幽幽地一声叹息。
忽然。
“师叔!”一慌慌张张的人影登时窜进了戒律斋内。
无极一个箭步冲到来人面前,急问,“抓到了吗?”
来人满头大汗,浑身泥泞,回道,“本来抓到了……可,可……”
那无极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不发一语的无相,一把拎着来人的衣领,拽到门外,压低声音问,“究竟怎么回事?”
来人低头说,“苏师兄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两人引开了我们,其余三人逃跑了。”
“抓到了两人?”
“引开我们的那两个人跳崖了……”
“什么?!”无极惊道,“苏纶信呢?”
“苏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