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突然猛了起来,吹的屋内的珠帘哗啦啦作响,此起彼伏的清脆声音像极了一曲山雨欲来的咏叹调。
大概是要下暴雨了吧?柳嫣嫣如是想到,这南城的天气啊,就是难以捉摸,就如同人的心一样,哪怕是用高度显微镜,怕是也看不清那颗红色心脏里曲折迂回的血管中,到底藏着些什么心思吧?
缀着荷叶花边的裙角被风吹的翻起了轻微的浪,露出裙下一片大好的春光,柳嫣嫣伸手压了压裙角,半晌后才打破这一室令人窒息的安静,“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你。阿郁,你这次的动作可是有些慢了。”
陆知郁比她想象中的更能沉得住气,明明知道林清溪在她的手里生死未卜的情况下,还能按捺住自己的怒气不一把将她掐死,可真是让她感到意外。他沉得住气,可是她不能,明天就是柳焉行给的最后的期限,若是明天一早他还没收到圣爱珠宝的股权书的话,他就要对柳焉识下手了。
更何况,陆知郁绝对有能力能在天亮之前找到林清溪。这事还是越快结束的好,她真的不想再拖下去了,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漠城,告诉焉识她刚刚对着流星许的愿望是她和他能相爱一生。
“她在哪里?”陆知郁因为极力隐忍怒气,嗓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阿郁,我只要圣爱珠宝。”柳嫣嫣迎风而立,她一头如锻的黑发被吹的凌乱撩人,夜风里,她的嗓音听起来格外的迷离,“把圣爱珠宝给我,我就把林清溪毫发无损的还给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陆知郁墨黑的瞳里光芒凌厉,“柳嫣嫣,你还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趁我还未动怒之前,赶快将人给我送回来,不然,你倒是可以猜猜你会被我用哪种方法折磨致死。”
柳嫣嫣听后笑出了声,仿佛他刚刚说的话是个令人捧腹的笑话般,笑的她花痴乱颤双颊发红,好半天后才停下来,“我以为,我现在很有资格和你谈条件,她现在可是我最大的筹码,岂能是你说放了就能放了的?不然,我这一场计划岂不是白忙活了?”
她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跟前,右手抚上他冷峻的眉,一寸一寸的抚摸着,声音媚的如一汪春水,“阿郁,你知道的,我也没有耐心,天亮以前,若是我还得不到圣爱珠宝的所有权的话,你的女人,还有你的孩子安全,我可就保证不了。”
她话音一落,他就目光一紧,深邃的眼底瞬间结成厚厚的寒冰,“你该知道威胁我的后果。”
“当然知道。”柳嫣嫣毫不在乎的够了勾唇,“威胁你,无非就是一个死。反正我已经失去了一切,连活下去都觉得是苟且偷生,若是能死在你的手上,倒也不枉我活这一生了。”
陆知郁猛地一下掐住她的脖子,用了十足的力气,“想要死,我成全你。”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就因为窒息而喘不过气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可脸上的笑意却愈加的浓厚,甚至还带着几分的疯狂,“就算你现在恨不得杀了我,可你也不敢下手。她在我的手上,若是我不告诉你的话,你永远也别想知道她的下落。”
他眼底的怒气愈来愈盛,她笑的也愈来愈疯狂,“阿郁,你的女人,你的孩子可都在我手上,她们母子的安危全都在你一念之间,是死是活就看你怎么做了。”
陆知郁的手越收越紧,“告诉我,她在哪里。柳嫣嫣,我没有了耐心。”
“给我……圣爱珠宝……我就告诉你……她在哪里。”柳嫣嫣喘着粗气,费力的说,“这是一场……最公平的交易……阿郁,你不会吃亏的……”
陆知郁扼住她喉咙的手,却没有因为她提出的所谓公平交易有过丝毫的犹豫,柳嫣嫣甚至坚信或许下一秒,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掐断自己的脖子。
一颗一颗如豆大的雨珠突然从夜空中落了下来,砸在柳嫣嫣的脸上,疼的她面部发麻。
“咳咳……”她仰着脸费力的喘着粗气,被雨打湿的长发黏黏的贴在她苍白的脸上,那模样看上去尤其狼狈,可那湿发下的一双大眼里目光去亮的可怕,“如果天亮以前……我没有下命令放人的话……她们母子就只有死路一条了……阿郁,你的时间不多了……”
陆知郁的手放松了些,柳嫣嫣正欲松口气时,忽然他的手又毫无预兆的捏紧了,那力道似乎比刚刚更大。
蓦地一下,天边划过一道闪电将整个阳台照的透亮,借着短暂的光亮她才看清楚,此时的陆知郁的深情是骇人的冷漠,深邃的眼底是不断高涨的怒火,那一恍惚间,她从他的墨黑的瞳里看到了死神的影子。
“你的条件,我答应你。”陆知郁顿了顿,寒意逼人,“柳嫣嫣,你给我听清楚了,如果她们母子有丝毫的损伤,我一定会百倍千倍的将那些痛苦加诸在柳焉识身上。”
林清溪,是他的软肋。柳焉识,是她的软肋。两个曾经的合作伙伴,都非常了解对方的弱点在哪里。
柳嫣嫣既然敢铤而走险,自然是想到了陆知郁的手段,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可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她微微勾起唇角,扬起一抹自信从容的微笑,“我既然敢绑架她要挟你,又怎么会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