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拨箭雨发射出去,就是很大一笔消耗,看得一旁的烛庸公子都有些牙痛,孙武却面不改色,冷声道:“再放!击鼓,两翼突进!”第三拨箭雨射出去,已借着大雾悄悄掩至两侧的人马听到鼓声,如猛虎下山般扑了上去……
吴军营寨中一片硝烟。孙武站在一片烧焦的仍在冒着烟的废墟面前望着远方,大雾已经淡了,被俘虏的吴军士兵垂头丧气地从他身后走过,被看押起来。
“孙将军果然了得,将夫概引到邗邑,挑动东夷人牵制他的兵力,然后将近万大军自海上运来,绕至敌后登岸。这样地主意,本公子连想都不敢想啊。咱们稍作休整,还得拿下御儿城,然后才能直扑姑苏。接下来的仗,更不好打。不过有孙武军在,本公子可是信心十足了。”
烛庸虽是公子,但是这支兵可是孙武带出来的,在这支军中。他的威望远不及孙武和英淘,因此以他暴烈的性子,目高于顶的作风,对孙武却一直礼敬有加,大有笼络之心。
孙武微微一笑:“公子过奖了。英淘正在袭击吴军水寨,等他回来,咱们就得马上离开此地。御儿城不能打,那是夫概防范越人的南方重镇。虽然城池并不高大,但是在夫概苦心经营之下,城防十分严密,我们能拿得下这里,却不会轻易拿下御儿城,我们不能在那里耗费太多的时间,到了这里,仍得用咱们从飞狐谷发兵时地手段。化整为零。约好时间、地点,由熟悉吴国地理、忠诚可靠的将领带队。分别赶赴目的地。”
烛庸一听,吃惊道:“化整为零,自山野间绕御儿城而过,倒不是不可以。但是这样一来,岂不被御儿城守军抄了咱们的后路?”
孙武神色有些凝重地道:“公子,从我们踏上吴国土地的那一刻起,我们哪里还有退路?我们不可能一路攻城拔寨,杀向姑苏城,否则等我们到了姑苏,人马怕已耗损光了,那时如何还有余力攻城?趁着夫概被吸引到了邗邑,我们得尽快赶到姑苏。至于御儿城地吴军抄了我们的后路……,既便没有这一路军,只要我们一出现在姑苏城下,各路卫城兵马也会飞快赶来了。”
烛庸重重地嗯了一声,把眉一挑道:“好!那本公子也自领一军,武原守军原是我的部下,姬光虽撤了我的将领,却无法把我地兵都裁撤回家,他派军到楚国与我交战,始终不敢用我带出来的这支军队,把他们远远地打发到了东南沿海戍守。我去了,说不定能把这支人马拉回来,那咱们的力量便又壮大一些了。”
孙武颔首道:“成,只是公子千万要注意自身安全,咱们议定了汇合的地点、时间,公子再出发不迟。自掌理飞狐谷事务,孙武便派人到姑苏城打探消息……”
说到这儿,他长长吸了口气:“伍子胥所建的这座姑苏城,在北方或许还算不上险峻不可攀的雄城,但是在吴国,已是前所未有的大城。伍员建城时,已考虑到一国都城被围的可能,城池设计上巧妙运用了地势,城池建筑易守难攻,而且当今太子夫差也非等闲之辈,将城池防守安排得井井有条,想要靠万余人马奇袭入城,难!若要围城强行攻打,就算仅靠城内守军,他们倚仗地利,我们也未必能得手,何况还有外围守军返回救援,因此我才尽量保存实力,自海上绕至敌后,直插敌人腹心,使其内外阻隔不能呼应。我们能做到地,只有这些,如果妄想一口吞下姑苏,凭我们的实力,庆忌公子赶回吴国时,只能为我们收尸罢了。”
烛庸一怔,说道:“我们的目的不是攻克姑苏,守城待援?那我们孤军深入,岂不危险?”
孙武摇头道:“不然,如果我们把目标定在取姑苏城上,就得在姑苏城下任由内外吴军攻打,凭我们的实力,办不到。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我们兵力逊于对方,唯有机动作战,牵着敌人的鼻子跟着我们走。吴国国内兵力空虚,无法对我们形成合围,我们在吴国还是大有作为的。我们要做的,是创造机会。瓜熟则蒂落,待庆忌公子回国。只要我们为他创造了足够地声势和机会,这颗成熟地桃子,他就能摘到手中了。”
说到这儿,他目光一厉,说道:“当然,硬仗,还是要打地,不如此。何来声势。”
烛庸听到这里,只以为孙武是要把攻克姑苏城地旷世之功让与庆忌,为他来日登上王位创造条件,心中有些不悦,问道:“庆忌在楚国吸引姬光主力。由我们夺取姑苏,不是既定计划吗?何以孙将军这么说?”
孙武道:“孙武以为,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以我们远不及彼的实力,以敌为主、我为客的地位、以夫差、夫概等人的智慧、以吴国当今的局势来判断,强行攻城非智者所为。原来的计划,只是根据原来掌握的情况做出地决定,现如今我们在前线,掌握了更详尽的情报,便应依据形势因时因势而变。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
烛庸自知自己虽是公子身份,但孙武是庆忌的人,他这个公子,实际上指挥不动庆忌的人马,不由忍气道:“你这主意,可曾告知庆忌?如今计划突变,你想让他如何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