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面对面的看着对方,在没有人说话的空当,彼此的气息都因为她刚才的话而凝固起来。
凝重的气氛,让顾梓沫憋了口气,她凝视着他深重的墨眸,慎之又慎的想了想,继续说,“你不在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会害怕,不是因为我独自呆在这所空空的大房子里,而是因为我不知道你那边的情况,有时候在空闲下来的时候,我就会想你和什么人在一起,你在干什么,渐渐地就变成了胡思乱想,我觉得很荒唐,但实际上我又在一遍遍的否定自己,我告诉自己,我所想的那些,可能不是荒唐。我很害怕这种感觉,你的心思深沉,是我恐惧的,我太不了解你在那边的环境和处境,也是我恐惧的。”
陆聿骁听着顾梓沫的担忧,脸上的神情又重了许多,他伸手轻抚了抚她的脸颊道,“那边没有什么特别的,我带着五个亿走出陆家,被他们认定是陆家的叛徒,我回去的时候,陆家人不愿意迎接我,他们都避着我。我回去的目标里没有他们,所以我并不在意,我去看望了嫣然,都在陪她,这就是我这几天的生活,没有你想象中的大风大浪,有的只是波澜不惊。”
他的手指,刮擦着她轻柔的脸颊,安慰她说,“梓沫,是你太敏感了,你有超乎寻常的嗅觉,还有超于寻常的敏感,实际上,这些问题都是多虑的。如果像你说的,我是大海,你是小鱼,那我觉得,你是大海里最重要的那只小鱼,你的一个呼吸,都能在我这里掀起滔天巨浪。梓沫,你想想看,如果你不能在我这里掀起滔天巨浪,我能听得出你的心声吗,事实是你只翻腾一点点,我就知道了。对不对?”
“你知道什么?”顾梓沫定定的看向他,紧接着问。
和他在一起久了,她便熟悉他的语言习惯了,他太善于四两拨千斤,她抛出自己的心头重,他给予解释否认,看似合理,实际上他给出答案的程度,只是风轻云淡。
虽然她找不到理由来驳他,但是在心理上,她还膈应着一层。
陆聿骁却好笑道,“知道你望夫的心,还要我说得更详细些吗。”
陆聿骁这轻松的态度让顾梓沫有些抓狂,一样的事情在她这里重如泰山,可于他却是轻如鸿毛。
顾梓沫憋了憋气,也以平静的态度淡淡道,“是吗?可是我觉得你在美国那边逍遥自在,和林嫣然相处的也是那么的愉快。”
她所担心的,是他在美国那边的情况,他刚刚说,陆家人都回避了他,那么,只有林嫣然了。
闻言,陆聿骁脸上轻松的笑意终于微微有些凝重。
顾梓沫一鼓作气道,“上次你提过,林嫣然一直生活在陆家,那要按照外界的观点来说,林嫣然就是被内定的陆家媳妇吧,应该全世界的人,都觉得你和她才是真正一个世界的人吧。”
顾梓沫坦白了心底的忧虑顿时轻松了许多,她终于把最关键的给问到了,怕是他这次,无法避重就轻了。
可是陆聿骁脸色未变,而是挑了挑眉,追问她,“那么顾梓沫你是怎么想的?”
他的追问,又让她心里一堵,顾梓沫讷讷反问道,“什么我怎么想?我需要想什么?”
“我是问你,他们说,某个女人和我更加般配更加契合,你心里的想法是什么?”
陆聿骁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英俊的眉眼看上去格外严肃。
顾梓沫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忽然意识到他这句话是无比的认真,一点儿谈笑的兴致都没有,也容不得她来一个插科打诨。
顾梓沫怔怔的,她看着陆聿骁冷冽的眉眼,如削的薄唇,只觉得他这次太过凌厉,对她太过残忍。
他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出口问话,就抛给她一个大难题。
往常的这种时候,她如果不想回答,会选择插科打诨,会朝着他哄笑,可这次,她必须,完完全全的抱着认真态度。
看着他认真深峻的脸庞,她的力气显然不足,嗓子眼里更像是堵了棉花,直到最后,连一个字也没能从嘴里蹦不出来。
这种感觉,是浑身上下的难受,不只是心里不舒坦。
陆聿骁见顾梓沫脸慢慢胀得越来越红,竟似要哭出来,不由摇摇头,一手拉起她的左后,另一只手伸起,伸手在她的鼻梁上自上而下轻滑了一下道,“觉得不好受,是不是?梓沫,其实我并不比你好过,每当乔子淮在你身边晃悠,我都会有你刚刚那种感觉。”
顾梓沫愣愣,本已快涌入眼眶的泪水,在眼眶上下转了又转,“你……你扯上乔子淮干嘛?”
乔子淮对她,这是?
每次她跟乔子淮交织在一起,她并没有往感情那方面想过,只是觉得乔子淮太小孩,总喜欢牵制着她去玩坏陆聿骁。
“我能感觉到,乔子淮对你,可不是一般的觊觎,这一度让我很抑郁,更何况,他还骗走了我一个亿。”提到那被骗走的一个亿,他那口气,就是上了当,委屈到不行的小孩子。
男人张开臂膀将愣怔的顾梓沫拥进怀里,“可是梓沫,你可能没有注意到他的心思,你的眼里,目前只有我,这就证明你也是爱我的,对不对?”
“我是爱你的。”顾梓沫将头埋在陆聿骁的怀里,心底的诧异,和被他温暖的喜悦幸福纠结在一起,混乱成一团,她将下巴靠在他的肩头上,嘴里絮絮地说道,“可是……可是……你和林嫣然是青梅竹马的,那么认识了那么久,外界的人都把她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