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
在泽越止的注视下,丘比抬起了左前爪,挡在了自己的鼻子前面。
【“不,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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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时平睁开双眼准备起身时,他怀中的藤姬还在甜美的梦中。
他伸出手,轻轻的点在那鸦翅般的睫毛上,随后掀开棉被,起身后为她掖好了背角,换衣洗漱。
等他全部弄完该做的步骤的后,便转身走回了她的身旁,俯下身,吻了吻她那合上的双眼。
藤姬沉睡中的双唇旁那似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拥有着神佛般的力量,能让这位在山下的名声足以止小儿夜哭的强盗头子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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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吞童子带着阿鸦和一干下属下山去了,而藤姬则在他们走出山后,被丘比叫醒了。
她睁开了双眼,清凉的眼中毫无睡意。
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是泽越止,而不是那仿佛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是个烧杀劫掠无恶不作的强盗头子的藤公主。
那复杂的十二单衣必须要三个侍女协助才能穿上身,所以藤姬只有穿了方便外出的单衣,外面披了一件时平的黑色羽织。
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腰侧,明珠般熠熠生辉光彩夺目的双眸中闪耀着智慧的光泽,而那光泽很快就被低垂的眼帘掩盖了下去。
趁着机会难得,泽越止打算去好好补习一下自己的汉学。
说起来很不好意思,若是非要说她有什么不那么拿手的学科,那么一定是国文课。
她不擅长汉诗,尤其是翻译这一块,虽然能够照着标准答案翻出来——毕竟这只是需要背诵的内容,但是要说分析诗句的含义,就太困难了。
她似乎天生就缺少了体谅写下文章或者是诗句的作者,当时的心情。
万幸在这个时代,她“被迫”用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培养了相关的文学情操。
而无论看多少的内容,泽越止还是最喜欢白居易的诗句。
即便知道在海对岸的那个国家,白居易并不是最被推崇的诗人——毕竟他们还拥有了李白杜甫这两位分别拥有“诗仙”和“诗圣”之名。
可白居易在日本的名气却自古至今都要远远高于这两位诗人,原因自然是因为他那诗文就算是念给不识字的妇孺听,他们也能理解这诗文的意思。
比方说他写的那首《长恨歌》。在这平安京的时代,这首长诗可是所有贵族们都一定能倒背如流的诗,若是无法即答其中的典故和诗句,那么一个“不学无术”的标签就这辈子都别想摘掉了。
而在现代,与《杨贵妃》相关的舞台剧可是每年都会有上演不知道多少次,娱乐头版的头条也一定会有那么几次是留给《杨贵妃》的剧目。
正当泽越止用着阅读打发时间时,院外忽然想起了一阵嘈杂之声。
那是刀剑相撞的金戈之声,她放下了书,拉起衣袖,走出了门。
院外,是一位身穿阴阳师的狩衣,头戴乌帽的少年。
长身玉立的少年手握一柄泛着锐芒的武士刀,站在满院倒下的尸体中,片尘不染,滴血不沾,仿佛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之事。
他看到了站在院门前的藤姬。
“公主殿下,安倍晴明尊奉藤原左大臣之命,迎接您归家。”
藤姬望着安倍晴明,那满院子血和泥混杂着尸体的骇人场面,却根本没被她看在眼中。
恍若站在藤原家的属于自己的院中,看着那池飘落了红色枫叶的池水一般,轻轻松松笑了起来。
“晴明……也是能独当一面了啊。”
这是公主殿下单纯的、为了自己的友人如今已经脱离了学习弟子的身份,能够以独当一面的俊才为朝廷所用——得到自己的位高权重的父亲看中,从而发自内心的高兴笑容。
对于藤姬无视了此刻宛若地狱修罗场般惨烈的院落景象,安倍晴明的态度是那般的从容不迫。
如同他是造成这一切事态的罪魁祸首一般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藤姬这一刻的表现。
他再次重复了自己的来意。
“公主殿下,臣下——特来迎您归家。”
藤姬向着安倍晴明伸出了手。
“晴明呐,要我自己走回去吗?”
公主殿下偶尔为之的任性要求,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
哪怕与她一般性别的侍女们,也从来对这位才情卓越美丽动人的公主殿下心软无比。
而换做了男人,哪怕是西天的佛陀,见了容貌无双的藤姬,只怕也会动了凡心,为她心软这么一回。
安倍晴明的衣袖轻轻的一挥,院中起了风。
他念出了自己所召唤出的十二神将之一之名。
“太裳。”
随后,跨过那地上的血泥,安倍晴明抱起了藤姬。
“我们回去吧,藤姬。”
“啊。”
藤姬伸手搂住了晴明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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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姬与安倍晴明,他们两个人的第一次会面的起因,源自于藤姬在归京半年后,因为身体虚弱倒下后,藤原大人为她找来了阴阳师。
当时阴阳寮中最优秀的阴阳师便是安倍晴明的老师贺茂保宪。
这是能够得到藤原家尊贵的大人好意的机会,贺茂保宪当然不会错过,他带着自己的得意弟子安倍晴明一起上门。
那也是安倍晴明,生平第一次听到竹帘内侧的藤姬的声音。
安倍晴明见证了藤姬的成长岁月,而藤姬何尝不是见证了安倍晴明从稚龄少年成长为了如今能独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