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是历史中的传说,和南迦纪元一起留在了过去的风中。
所有人都将这进入酒馆的旅客当做了一个吟游诗人,但是那位来客却如同分开海洋,走入海之走廊的亚礼卡嘉一样,从人群中穿过,来到了酒吧的柜台前,然后将一枚正教颁布的银币放在了柜台的桌上。
向上的那面印着亚礼卡嘉的侧脸头像,酒吧的老板先是一挑眉,然后一招手,亲自去后面的厨房给那位“吟游诗人”端来了“他”所要求的食物。
两个白色的圆面包,以及酒馆里最好的一瓶酒。
老板又在一旁放了一把怪模怪样的叉子。
来客默不作声的将面包一点点扯碎,放入酒瓶里,然后拿起叉子,一点点将浸满了酒的面包捞了出来,然后吃下了肚子。
老板微笑着说:“请为我弹奏一曲吧。”
价值一个金加练的酒就因为这么一枚银币端了出来,当然是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结束的。
来客点了点头,从衣袖中取出了一把五弦的班卢琴,走出了酒馆的大门。
在看到那位吟游诗人得到了酒馆里最贵的一瓶酒时,就有不少人停下了说话,当他们见到了对方居然将面包撕碎放入了酒中后,却没有嘲笑,反而是一个个屏住了呼吸。
当老板说出了那句话后,不知道有多少人暗暗叹了口气。
大家都想看看,自己今天是会对一个狂妄之徒暴打一顿嘲讽一番,还是真那么走运,见到了还活着的“传说”。
不出所料,那位吟游诗人坐在了酒馆门口左侧的“唐纳卡”上。
这种矮凳随处可见,但是放在所有酒馆门口左侧的矮凳,都有共同的特殊称呼“唐纳卡”。
这是南迦帝国的语言里对这种矮凳的称呼,也只有在这种地方才会听到这个国度的词汇。
那位吟游诗人坐了下来,谈起了早就被两百年前轰轰烈烈的音乐革新所淘汰的班卢琴。
然后,这位吟游诗人唱起了远古的歌谣。
一开口,大家就知道这是年轻的女性才会拥有的嗓音。
但是没人会小看她。
能够活到今天的遗民,哪个不是拥有千年寿命的怪物呢?
她所唱的不是这个第四纪元的故事,也不是第三纪元的魔法帝国的故事。——而是第二纪元,那由父神率领的众神与异界前来的神明所战斗的故事。
那个故事讲述了最后一场神落战役,最后的父神和异界的神明首脑堵上一切相撞,父神陨落后,右眼化作了如今天空上的太阳“特兰西尔”,而左眼则化作了高悬在南方天空之上的圆月“阿特迪亚”,异界的神明则留下了自己的一只眼睛低垂在北方的天空,与圆月相对的缺月“瑟斯兰”。
众神陨落后,她唱起了魔法帝国的第一任皇帝,亚尔西斯的发迹史。
她的歌中所讲的故事时间跨度很长,时间仿佛都在她的歌谣中失去了意义,大家在听到了亚尔西斯终于建立起了魔法帝国的时刻才发现歌谣已经结束了。
似乎过去了很长的时间,可看看钟表,这时间也不过刚刚过去半小时罢了。
而那位吟游诗人,却早已失去了踪迹。
在最后,为了证明他们不是被技艺高超的吟游诗人玩弄了,酒馆中的客人们纷纷互相询问对方所听到的歌谣是什么语言。
当确认了对方所听到的语言和自己的相反时,来自这片大陆各地的人们终于确认了,他们今日所遇到的,正是早已成为了传说的遗民。
而且也听到了真正的历史。
虽然大家都带着调侃的态度来看待那不死不休上千年的教廷,但是对于“神之子”亚礼卡嘉却还是异常敬畏的。
而这位神之子也承认了,只有遗民所唱的歌谣中所记载的历史,不会有半句虚假。
而换到了一顿晚餐的泽越止,则拉了拉身上的长袍,为这越发温暖的天气苦恼的揉了揉头发。
“特兰西尔,真是热死了。”
她轻声的抱怨着,而一个温和的男声则有条不紊的回答道:“公主殿下,很抱歉我无法为您提供夏日的冰饮。”
“再走两个小时,我们就能进入森林了。”
另外一个爽朗的男声响了起来。
“谢谢了,阿特迪亚。”
泽越止对于自己千年如一日的两位忠实的护卫今日的言行,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叹气。
他们到底有多不满意自己刚才去唱歌谣啊。
阿特迪亚哀恸:“公主殿下是帝国的明珠,就算是长袍也掩盖不了您的光辉,为何要同其他人一样做吟游诗人的事情?”
“我饿啦。”
泽越止叹了口气,这一千年来她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这种相同的话了。
而且居然还是同一个问题。
“而且,整个帝国,现在也只剩下我们三人了。”
“并非如此。”特兰西尔的声音再次响起,“整个帝国,如今只剩下您一个人了。”
阿特迪亚的声音也紧随着响起:“我和兄长虽然不再是人类的身形,却依然会恪守职能,守护着您。”
所以说了。
泽越止看了看自己右肩上趴着的丘比。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全世界只有她能见到这只白色的怪物。
她对原型不再是人的双子真心没有抵抗力啊。
那一日,整个莱茵哈姆化作了血红之都,奇迹之城的上空只能听见自己的父亲那疯狂的大笑之声。
然后,整个都城最后只剩下了六千六百六十六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