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虽然她手中沾满无情之血,可她并不无情,她绝不会杀一个既无深仇大恨也无矛盾瓜葛的手无寸铁之人。
她缓缓放下手中针,闭目道:“既然我不杀你,那么你杀了我吧,算是为你的朋友报仇。”
她忽然厌倦了,她发现无情的血液并不能稀释心中的仇恨,或许死亡才可以终结一切,她闭目受死,只求解脱。
“你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阿一一字一句认真道:“你若觉得这是一笔债,你也不应该用自己的命还,而是向那些利用你的人讨回公道。”
沈夜玫低头锁眉,沉思半晌,蓦地轻袖一挥,人已随风而去。
“你去哪里?”
“还债!”清音落下时人已远去。
☆、血洗
张管家人已老,精神却未老,这两天着实让他忙坏了,可仍然精神奕奕不知疲倦。他早年跟随老爷子时正值年轻气壮,如今已年过半百,他亲眼目睹了谢家庄的建立与崛起,也亲眼看着少爷长大成人名满江湖,这里的一花一树一砖一瓦都倾注了他的汗水,甚至庭院中央那棵参天笔直的大树也是他亲手栽种的。
可昨天少爷却被人无故刺杀,事发突然,让人始料未及。庄中上下顿时人心惶惶,老爷三年前就已故去,如今少爷又突遭不测,谢家庄一时失去了顶梁柱。
张管家早已把谢家庄当成自己的家,又怎么能让其崩塌瓦解。三十年走江湖生涯,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当机立断,早作安排,忙了足足十几个时辰才终于稳定局势。
不过他并不打算休息,在对完账房账目之后,他又巡视庄中内外。
“孙老六,胡老九,眼睛都放亮点,这两天不安生,带几个弟兄四处巡视一下。”张管家眉上皱纹深而多,可嗓音依然响亮雄壮。
正在墙边舞刀弄棒的两人齐声道:“放心吧,老张,弟兄们正鼓足干劲呢,包管一个耗子也甭想混进来。”
张管家满意地点点头,这两人入庄时间并不算长,草莽出身,有痞气,却也为庄子流过血洒过泪,现在正值庄子存亡危急之际,两人也是尽忠职守毫不含糊,这让他甚为欣慰。
天还未黑,忽然几道黑影无声无息从墙角处一跃而下。
渐浓暮色衬得刀光雪亮,雪亮刀光下人头飞起,猩红血雨洒满天空。
孙老六和胡老九也算得上是老江湖,刀法娴熟经验丰富,可两人还未吱声就已人头落地,可身子还是立着。
好快的刀!
有风刮过,风势急,两人身体这才猝然倒下。
这些黑衣蒙面人身形鬼魅,出手更是狠辣,直往人头处下刀,一刀夺命。
庄中呼喊声四起,已是混乱一片。
从蒙面人的身形与杀气张管家就已看出这些人都是惯于杀人的高手,自己远非其敌,连孙老六和胡老九这样的江湖老手也是瞬间丧命,更何况这几年他忙于庄中事务,手脚功夫早已十不存五,他这把年纪,早已过了好勇斗狠的岁数,自忖冒然上前也不过是螳臂当车徒增一刀下鬼而已,少爷昨日被杀,今日便有人袭庄,行动隐蔽,不留活口,可见其中必有惊人□□,早早脱出求救方为上策。
打定主意,张管家脚步一晃便如箭般跃向庄外,他身子虽老,但脚下功夫却未落下太多。
一个黑衣人提刀紧随其后,势要赶尽杀绝。
刹那间,张管家已至庄外,忽见一个身着黑纱腰佩玉剑的姑娘,于是大声呼救。
身后黑衣人不依不挠,近身挥刀直劈张管家腰背。
行走江湖多年的张管家也曾经历过刀口舔血的日子,经验老道自是不在话下,耳听背后刀风袭来,一个侧身急闪,可惜上了岁数,行动大不如前,“哧”的一声,右臂已然中刀,张管家负痛倒地,已无反抗之机。
黑衣人又是一刀横斩,毫不拖泥带水,欲取头索命。忽然一根猩红细针无声无息迎面袭来,黑衣人大吃一惊,急切之下躲避不及,左肩被猩红细针刺中,酸麻疼痛已无知觉。
这姑娘当然就是沈夜玫,在察觉自己有可能是被利用之后,她便想到谢家庄了解下情况,可她刚到这里就看到眼前这一幕,这更让她感觉到此事非同一般,其中必有蹊跷,于是出手相助。
谁知黑衣人中针之后没有改变目标,依然劈向张管家,不过手臂负伤对他影响甚大,出刀速度大不如前,张管家也是眼疾手快,滚地翻身躲开致命追击。
沈夜玫也未想到黑衣人如此顽强执着,指尖轻轻一拨,断魂针又中其腿部,她的暗器功夫早已炉火纯青,江湖中能在断魂针下全身而退的人可谓屈指可数,两次出针都未直取要害也是为了留下活口逼问。
两次出手换来两次负伤,黑衣已知绝非眼前黑纱女子敌手,是以转身欲退。
沈夜玫早有预料,顷刻间逼近,黑衣人右腿刚要迈出,冰冷剑锋已横其项上。
“是谁派你们来的?不说就是死。”
黑衣人嘿嘿冷笑,却是不答。
沈夜玫忽然捏其腮帮,不让他吞咽咀嚼,这种杀手死士,往往是不成功便成仁,眼见形势不妙,大有可能服毒自尽。
黑衣人面色大变,刚要自尽却被对方看穿。
沈夜玫又抬手点其六大穴道,半天之内,此人再无行动之力,她又逼问道:“你现在死也死不了已逃不了,若是乖乖交代,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黑衣人面色不改,无动于衷。
此时天色已暗,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