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渭这才闭嘴消停吃饭,吃完饭换好衣服拎着包出门,脚腕子伤得没那么严重,自己扶墙走着也没多费劲,可梁诚就是稳稳地站在吕渭侧后方,电梯里过道里遇到人的时候也不松手,稳稳托着吕渭的胳膊弯,直到进了车里,吕渭系好安全带,梁诚又嘱咐道:“晚上我过去接你,你别到处乱跑,还想吃酱骨吗?我提前准备点材料。”
吕渭摇头,说着:“不用,你晚上别过来了,我不回家。”
梁诚盯着吕渭,问道:“是吗?”
吕渭被他盯得有点发毛,只得解释道:“跟孙言吃火锅。”
梁诚道:“不要吃太辣,你还敷药,火锅太上火……”
他话还没说完,吕渭打断道:“我说,咱俩现在就是睡了几次的关系,你是不是有点太当真了?说真的,你这么细无巨细,该去敬老院献献爱心。我一成年大老爷们又不是不能自理,说实话你这样我也挺别扭,欠钱还钱这事咱不都了了吗?你要是觉得看上我了想死缠烂打追,我也不能报警约束你,不过凡事有个界限,咱越界了谁都不舒服,梁总您说是这么个道理不?这几天我挺好奇你能做到什么份儿上,就什么都没多说,可这么着也不是长久之计,你这跟保姆似的无微不至,还凭空添加那么多管束,我总觉得有点心里发毛,要不适可而止?就单纯约着去个酒店的关系?”
就跟吕渭怼杨森“关你屁事”一个道理,梁诚听了吕渭的一通话,被“咱俩就是睡了几次的关系”怼得根本无法反驳,因为吕渭说的都是事实,他有点频繁强势地硬生生侵入吕渭的生活空间也是事实。梁诚现在才发觉,吕渭这段时间的沉默根本不是默许,他只是在观察他到底会做到什么地步,结果梁诚做得太多太细,让独处惯了的吕渭产生了管束感和qin犯感。想明白了这些,梁诚还真是有点挫败,他沉默着开车,一直把吕渭送到单位门口,吕渭又加了一句道:“没事别去我楼下堵着,我最近不想折腾再搬家。”
吕渭头也不回地进了单位,又是忙忙叨叨一天,部门总监因为要上新节目,逮着人就开一天头脑风暴会议,一直加班到晚上九点才放人,吕渭下班在单位门口瞅见孙言的车,钻进去就抱怨道:“这总监想拍上面领导马屁想疯了!饿死我了,订好位置了吗?我好久没吃海底捞了,还真是犯了馋。”他这么说着,前前后后看了看,没瞧见梁诚的车子,寻思着年轻人估摸也就是一时心气儿,碰碰壁就消停了。
孙言拉吕渭去海底捞,问着:“杨森可是跟我说了,你鼓捣什么呢!卖房子这么大的事儿不跟我商量,找对象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告诉我,你想跟我生分还是怎么着?”
吕渭嘿嘿一笑,道:“没多大点事,我也没处对象。”
孙言挺淡定,说着:“我猜也是,是梁诚吧?听杨森说是高高大大的,我就估摸是他。驴子,听哥哥一句,跟梁诚玩玩爽爽就行了,别的就算了,我怕你移情入景,耽误自己也耽误别人,梁诚是梁诚,以前那个是以前那个,咱别蒙圈。”
吕渭点头,道:“知道,拎得清。”
晚上吕渭像是真饿惨了,火辣辣锅子里什么都涮,吃得一脑门汗。孙言也就吃了几口,在一边说着:“晚上别吃那么多!”
吕渭道:“管我?”
孙言:“祖宗,谁能管得了你!吃,使劲儿吃!哥哥有钱,不就一顿火锅嘛!服务员,再来一盘毛肚!”
孙言送吕渭去租房子的地儿,也上去看了一眼,心里别扭,顾忌吕渭心情倒也没多叨逼,让吕渭早点休息就回去了。孙言前脚刚走十几分钟,吕渭抱着肚子坐在客厅沙发里浑身冒冷汗,吃辣的喝凉的,灌得太猛,他娇气的胃受不了了。
一个人过,必备药箱里常用药都少不了,吕渭记得自己药箱里有胃药和止疼药,可问题是搬家之后东西都是梁诚归置的,他不知道医药箱放哪里了,翻腾了几个柜子没找到,吕渭疼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有点气急败坏,觉得梁诚这货肯定是故意的,常用的东西藏隐秘的地方什么意思啊?谁还不敢打电话了是不?
吕渭拨过去电话,问着:“我药箱呢?”
梁诚几乎是秒接,问着:“怎么了?”
吕渭:“别废话,我药箱你放哪儿了?”
梁诚:“衣柜右边第二个格子,你怎么了?”
吕渭结束通话,去衣柜那里找出胃药,吃下去躺到床上。最疼的劲儿过去,他迷迷糊糊犯困,额头上突然被温热的手掌捂住,吕渭睁开眼,瞧见了蹲在床边的梁诚。梁诚一脸严肃道:“你不服管,总得有不服管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