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死亡更近一步。
庄意映低头瞧着自己的脚尖,慢慢摇了摇头。
息衍见她摇头,瞳孔一缩,暗自握紧拳。他瞧着庄意映瘦削的肩膀,轻叹一声。
罢了。
只要她现在开心着,不记得也罢。
魂魄承载着人一生的记忆,魂魄碎裂,那记忆便也四分五裂。庄意映每收回一片魂魄,便回忆起一段往事,看来此时她并未觉察。
也许,就算觉察了,她也不愿用生命去换一段记忆吧。
息衍道:“好。”
庄意映忧心道:“我的魂魄存在洛神花中,没问题吗?”
息衍道:“没问题。你的魂魄已在花中待了数年,早已相合。”
庄意映摆摆手,“哎呀,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说,这花这么金贵,就这么搁着,被人偷了怎么办?”她绘声绘色,手舞足蹈的比划,“万一我带着这花,走到一乌黑寂静的地方,被人拿麻袋一蒙……”
息衍的唇边泛出笑意,他从小指上退下一枚水蓝色的戒指,那戒指泛出晶莹的光,将洛神花笼罩于其中,待光芒消散,洛神花便被收进了戒指中。
息衍将戒指放在庄意映的掌心,道:“这样可好?”
庄意映目瞪口呆的望着手中的水蓝色戒指,旋即爱不释手的打量来打量去,欣喜道:“这难道就是‘怀璞戒’吗?从前只听先生讲过,我还以为他吹牛唬我的呢!”
她小声嘟囔道:“那陈与义就是用‘怀璞袋’陷害我的吧。”
还挺记仇的。息衍嗯了一声,道:“这枚戒指,你戴着吧。”
庄意映未想太多,她将戒指向手指上套了套,发现十个手指均不合适。息衍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他在半空中虚画了一个圆圈,月光在那圈中凝结,化作了光华流转的丝线。
那莹白的丝线缓缓落在息衍的掌心,他拿过水蓝戒指,用丝线穿过。
息衍俯下身,声音低沉,“过来。”
庄意映抬头,息衍的双手轻轻拂起她的发,拢过她的脖颈,将那戒指为她佩上,手指在连接处一点,那丝线便成了严丝合缝的一个圆。
庄意映握着颈间的戒指,弯起眉眼,“白白讨了你一个戒指还怪不好意思的,趁着花神节还未结束,我请你去吃好吃的可好?”
喧闹的人声离得远,传到这里只余细小的声音,夜空缱绻温柔,群星闪烁映着繁华的灯火,绮丽的如同一场繁华的海市蜃楼。
“好。”
那头息空一行人在人山人海中好不容易才奋力挤出,疾步跑到了存马车的小巷,却绝望的发现,那里根本没人……
息竺生无可恋的蹲坐在马车上,眼神诡异的盯着息空道:“嗳,息空,你信不信,来年的心法课我的分数肯定比你高?”
息空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的愣了,“啊?”
息竺嘿嘿嘿的笑起来,“上次历练渭渠君就罚我抄了一个月的书,这次历练,还不得抄个一年半载的啊!哈哈哈哈,《天地心经》我早就倒背如流了,你们肯定都赢不了我!”
息岫烟同情且怜悯的瞥了息竺一眼,“就算精神错乱了,罚抄的书也一本都不会少的。”
息竺崩溃的揉脸,“咋办啊!”
谢沧无奈道:“或许缠着渭渠君他们的人太多,一时未脱得了身也说不定,我们且在这等等吧。”
息空从随行的袋子里摸出了符纸和朱砂,又拿出了一本咒法书,他揉揉太阳穴,道:“千里追踪符说难也不难,还好我带了书,先试试吧!”
息竺崇拜的看向他,“出来历练都带着书!真不愧是息空!”
庄意映和息衍朝着最明亮的地方走,果然走到了最繁华的商市。
息衍摸出两张隐气符,捏在手指中悄悄燃了,符烟轻轻盘旋过庄意映的裙角,他们二人的气息瞬间消失不见。
那头息空的符纸和朱砂已画没了大半,息岫烟嗤笑道:“没那个金刚钻偏要揽瓷器活!你行不行呀!”
息空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肯定行!”
他疑惑的喃喃道:“怎么回事?明明没画错啊……”
庄意映摸摸腰间的钱袋,这些钱肯定够她和息衍吃个够的了,至于他们晚上住在哪里嘛……哎呀,有渭渠君在,他肯定有办法不让他们露宿街头的!
商市里除了花,都是些稀松平常的小玩意儿,庄意映已经许久没逛过市集了,瞧的津津有味。
她拉着息衍到一处排着长队的点心铺子买小食,烤小饼的大娘见庄意映生得好,笑眯眯的在饼上多加了一把葡萄干。
她将两个饼递给庄意映,抬眼看向息衍,庄意映忙拿出银子,道:“我来付我来付!”
大娘责备的瞪了息衍一眼,哼道:“年轻人……”
庄意映笑嘻嘻的把饼塞给息衍,然后自己咬了一大口,唔,外酥里嫩,好吃极了。
他们一路逛过去,庄意映三口两口便吃完了手中的饼,转头瞧见息衍的饼还一口未动。她笑道:“这饼挺好吃的,凉了就不脆了。”
息衍瞧着庄意映意犹未尽的模样,将手中的饼递过去,“我不喜甜。”
庄意映“啊”了一声,失望道:“你早说嘛,说好的请你,还给了你不喜欢吃的。”
息衍道:“无事。”他将手中的饼递给庄意映道:“你吃吧。否则浪费了。”
庄意映皱眉道:“这可不好,我送你的,你却一口未动……”她灵光一闪,接过那饼,掰下未沾到甜馅的一块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