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屿的手放在他的耳垂上捏了捏,以前的时候他就很喜欢这些亲密的小动作:“是我说错话了,该罚,我们西野没错。”
西野用力地搓了搓脸,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冷风裹挟着雪花瞬间冲进来,打在脸上除了凉,还有轻微的疼痛。
齐屿在后面说道:“冷。”
西野深吸了一口冰凉的冷空气,将窗户又关上了,还没回头就被一双坚实的手臂抱了起来。齐屿笑着低头看他,将他放在床上,然后一只手握住西野的脚试了试温度:“太凉了。”
他说完坐在西野脚边,将他的两只脚都抱进怀里,用手摩挲着给他暖着。西野呆愣愣地看着他,灯光下的齐屿眉目温柔,视线垂着,偶尔抬起眼来,朝他笑一笑。
西野突然倾身抱住齐屿,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待缠绵一番之后,两人的气息都有些喘,西野靠在齐屿的肩头喘着气,看着他漂亮的下巴轻声道:“一天一个问题好不好?”
齐屿一愣,反应过来之后他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酸涩得让他只想抱着这个人再也不松手。
“好啊,每天晚上你问我一个,我问你一个。”说到后面时,他的话里掺了笑意,“先说好,谁也不许生气的。”
西野的另一只手也抬起来环过齐屿的肩膀,他像一个小孩子,安稳地趴在大人的肩头,半天过后,声音瓮瓮地从齐屿耳侧传来:“你做什么坏事了?”
齐屿偏头蹭了蹭他的头发,笑道:“那得看你能不能问到了。”
鼻尖缭绕着创可贴淡淡的药味,西野的头微微往外挪了挪,正好能看到齐屿脖颈上贴的那块创可贴。
西野的眼睛里仿佛起了雾,他喃喃道:“你说好了,不许生气的。”
第二天周思徐看到齐屿脖子上的痕迹,眼神立马变得有些怪异,在内心不断啧舌,这俩人表面上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夜里竟然干柴烈火这么激烈。
齐屿坐在周思徐对面,老神在在地吃早餐,时不时替西野递个纸巾擦个嘴,凑到耳边说几句悄悄话。
他嫌弃创可贴不好看,一大早起来就揭掉了,脖颈上只留了几个浅浅的血痂。衬衣最上面的扣子没有扣,如愿以偿地接收到了周思徐打量的眼神,齐屿感到非常满意。
周思徐开始想念刚走了半天的田甜,谁还不会秀恩爱了咋滴!
这是一年中的最后一天,雪在清晨的时候才停,在地上盖了厚厚的一层。周思徐早就买好了对联,搓着手站在椅子上往墙上刷浆糊,齐屿看着觉得挺新奇,等周思徐要给西野房上贴的时候接了过去。
一个半米高的小板凳,西野也不放心地在旁边扶着,生怕齐屿没站稳摔下来,周思徐看得直想叹气。
齐屿将春联的上半部分贴好,西野负责下半部分,周思徐站在几步远外负责看正斜,倒是分工明确又有效率。
西野将横批递给齐屿,齐屿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字,笑了笑,在门上面刷了一层黏稠的浆糊,然后认真地将横批贴了上去,贴完又静静地看了半晌。
西野抬着头看他,问道:“怎么了?”
齐屿从椅子上跳下来,也站远了一些,看刚刚贴好的对联——“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横批是“万象更新”。
西野站到他旁边,顺着他的视线一块看门上的那十几个字,黑色的行楷印在红色碎金的纸上,古朴又喜庆。
齐屿看着这副春联,想起来朱生豪那句著名的情话:“假如你老了十岁,我当然也同样老了十岁,世界也老了十岁,上帝也老了十岁,一切都是一样。”
他和西野也蹉跎了十余年,他们在快二十岁的年纪在一起,然后分开,如今再相遇,已经都走过了曾经觉得遥不可及的三十岁。
齐屿的视线放到门中间的横批上。万象更新,他在心里将这四个字默默地咀嚼了一遍。真好的四个字,过去不可追,他希望在新的一年和西野能一起更新万象。
这些春联在以往的他看来,总觉得处处透着俗气,但现在他却从百千年来的传统中/共鸣到了那些期冀,每一个字都变得可爱起来。
红色的对联纸有些掉色,染得齐屿的手指红红的,上面沾了些细碎的金粉,他伸手抓过西野的手,将那些红色也蹭到西野的手指头上,在西野不满地抗议时,他笑着道:“沾的不是红色,是喜庆。”
被忽略良久的周思徐伸手用力地在对联上抹了一把,食指指腹红艳艳的,冷哼道:“那怎么不直接在对联上蹭?”
齐屿瞥他一眼,抓着西野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有人可以蹭,蹭什么对联,对不对西野?”
西野笑着把手收回来,不想c-h-a入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之间的幼稚争论。
年夜饭是齐屿和西野一块做的,周思徐本来也想坚决地c-h-a进厨房里,没想到在周思徐看来心眼比针眼还小的齐·烦人·屿竟然大方地同意了,然后十分钟后,周思徐自觉退出两个男人的舞台,窝在客厅沙发上向田甜抱怨。
田甜问他:“你这次怎么这么耐心地跟我聊天了?”
“受刺激了,你那万年没人要的西野大哥现在浑身亮得快要刺瞎我的眼。”
田甜发过来满屏的感叹号,足以看出她内心有多惊悚,周思徐回了她半屏的感叹号,表示“是的是的是的是的!”
“好看吗!!!”
“唔……”周思徐摸了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