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祈原以为天子出巡是件大事,至少要筹备一年半载,然而天子这次却走得匆匆而低调,前来送行的百官被远远拦在了庞大车驾与仪仗之外,谢祈跪在最远处,悄悄抬起头来,越过一个个伏低的脑袋,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望见他那久未谋面的父皇。
他以为那人已垂垂老矣,然而眼前所见却十分出乎他的意料,天子不禁保养得当,面色红润,并且神采奕奕,完全不似外界传言那般满面病容。
有禁卫来呵斥他为何抬头,谢祈垂目恭敬跪立,聆听那隆隆的车驾渐渐远去,只留下两道宽大而深的车辙与一排排仪仗护卫整齐的脚印。
相比之下,姜舒走的那天却朴素了许多。并没有多少人来为他送行,北山下萧瑟的寒风之中,他换了戎装骑在马上,带着身后的五千人肃然而立。
陆纪将手中酒盏递与他,姜舒一饮而尽,豪爽笑道:“此去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会。”
陆纪道:“待殿下得胜归来,再为殿下接风洗尘。”
姜舒扔了手中酒盏,冲陆纪深深一礼,策马而去,他身后五千铁甲武士也随他而去,荡涤出滚滚烟尘,如同一条黑色的长河一往无前的奔流。
陆纪身后的谢祈望着他坚毅的背影,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