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知天命,尽人事,看他的造化了。”
谢祈瞪了他一眼,山秀皱眉道:“说起来你为何如此着急,这事本与你无关。”
谢祈不理他,只是望着桓冲,桓冲欣赏够了他目光中的挣扎于哀求后才开口道:“我去。”
山秀惊道:“若一切如你所料,那关外埋伏的应全是精锐,你却为何要以身犯险?”
谢祈也一瞬不转地望着桓冲,桓冲望了他一眼,却冷淡道:“朗月关是越州通向外界的要地,一旦拿下就等于扼住越州的咽喉,那时里面的人想要出去便真的难了。”
山秀道:“虽说如此,可总觉得有些危险。”
桓冲叹道:“若我不去,又怎能保证万无一失。”
谢祈忽然开口,又重复了一句方才说过的话道:“带我一起去吧。”
山秀笑道:“你是朝廷命官,一刻不能擅离职守,又如何能随军。”
谢祈不理,却是望着桓冲。
山秀又道:“再者而言,你十日便要去我那里寻一朵血海棠做药引,又如何离得了帝都。”
谢祈无言,山秀说的有理,他不过一时意气用事,自己却不能随心所欲。
山秀再道:“三者而言,此事与你何干,你却为何要随军?”
他微微思索一番,目光在谢祈与桓冲身上转了三转,便有些暧昧地开口道:“啧啧,难道二位是少年情热,一夜都离不开?”
谢祈知道桓羽定然在他胡言了一番,却没想到他当了真,竟还如此直白说了出来,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能无奈瞪着他。
然而桓冲却并没有不悦,也没有解释,淡淡道:“你今日来到底所为何事?”
山秀笑道:“想约你喝酒赏月,听琴。”
桓冲道:“那便一言为定。”
山秀告辞时,路过谢祈身侧,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托腮道:“有趣。”
谢祈只觉他意有所指,但欲详细询问时,山秀却已然消失在门口。
山秀方才如此之说,他与桓冲相处,便觉得有些不自在,桓冲立在案前写字,看也不看他。谢祈走过去,刚欲开口,桓冲却掷了笔。
谢祈不知哪里惹了他不高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今日,我想进宫一趟……”
桓冲抬眼望了他一瞬,嗤笑道:“随你。”
谢祈虽知他生气,然而一想到自己旷工如此之久,也为告知陆纪,想必已经乱成一片,还是硬着头皮道:“我去去就回。”
桓冲牵起唇角道:“还回来做什么?”
谢祈噎了一下,不愿与他争辩,低头转身走了出去,他甚至有些期待桓冲能拦他一拦,然而却并没有等到那个声音。
谢祈回宫见到了陆纪,原以为偷跑了这两天,免不了一顿责罚,然而陆纪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着意过问,只是命人将一大堆文书卷册抱了来,让他就地整理归纳。
谢祈做了一夜,只觉眼睛通红,第二天清晨有人将那些分拣过的文书送入崇明殿,他有些困乏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才发现雍玉在那里等得心急,见他回来扑上来开口道:“公子,如何了?”
谢祈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在北岳王军中的兄长安危,开口道:“你且安心,我有几分把握,你兄长此次应性命无虞。”
雍玉道:“这几日公子不在,不仅我着急,三殿下也每日便派人来询问一便公子究竟有没有回来,若公子得了空,便去三殿下那里看一看吧。”
谢祈知道姜泓必然也等得急了,想了想也不休息了,向着章华殿而去。
章华殿外依然是上次那个守卫,只不过这次他见了谢祈也没有拦,看了他一眼便放了他进去,想必在这几日中姜泓将殿外的守卫皆已打点好了。
谢祈刚迈入殿中,通传的人便一路小跑着去了,他走入殿内,刚好见姜泓迎了出了,望着他神色复杂。
姜泓走到他身边,将他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番,见他神色没有异样,才开口道:“你去见他了。”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谢祈知道他说的是桓冲,沉默了一瞬,轻声道:“凌襄已带了三千人去了越州,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姜泓闻言,冷淡道:“谁让他做好人。”
又望着谢祈道:“他如何肯帮你?你……告诉他了?”
谢祈知道他说的是何事,开口道:“我虽未明说,但他也猜得到。”
姜泓漠然道:“我就知道,早晚有一日,你还是要回他身边去。”
谢祈无言。
章华殿中气氛冰冷之极,然而此时另一处昭阳殿中,却温暖如春。
公主闲闲地拨着火炉中的炭,陆纪却在她身后道:“果然如殿下所想,我透了些朗月关的形势,他便出宫去找了宁王。之后宁王命凌襄领着三千人直奔州府,他自己却准备去朗月关。”
公主微微一笑,叹道:“世间多少事便是这般,一时冲动,便铸就无法挽回的大错。”
陆纪道:“殿下料事如神,只是我有些好奇,殿下是如何知道他与宁王相识?”
公主漠然道:“该你知道的都告诉你,不该你问的却不要问。”
随后又嫣然一笑道:“陆郎要的是越王与桓冲鹬蚌相争,到时候陆郎得越州,而桓冲嘛,他的命是我的。只是……不知在陆郎心中,到底是他的分量重,还是越州的分量重?”
陆纪道:“殿下起初询问我之时,我便说过,他虽是我的人,但却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