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就这会儿殷梨亭来辞行了,杨逍急慌慌的拿茶水浇灭了熏香,可却忘了一事……蝴蝶谷中那茶水都是药茶,但凡药物有相生相克。
等到天光大亮,杨逍睁开眼只瞧见殷梨亭抱着被子木呆呆坐在床上,杨逍额角抽痛,疑惑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殷梨亭愣愣的转头瞧他,清秀的脸上一片苍白,眼睫上还水润润的,似乎适才哭过。杨逍这才瞧清楚二人的状态,当下就倒抽了一口寒气。
殷梨亭愣了半响,然后猛的甩开被子,顾不得身体不适,跌跌撞撞披了衣裳就冲出门外。等到杨逍彻底回忆起来昨晚上他都做了什么事……再去寻殷梨亭的时候,这位初出江湖的武当六侠,早已经收拾包袱走人了!
殷梨亭一路直奔武当,只可惜他出蝴蝶谷时身体虚弱,未曾走了多远就被杨逍劫在路上。杨逍依旧是一袭白衣,只是神色略有憔悴,拦在殷梨亭身前,几番欲言又止。
殷梨亭的脸色依旧苍白,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逍苦笑,“我们……你这一走是准备当做不认识我么?”
殷梨亭实在是打击过大,他自幼长在武当,何曾知道两个男子还有这种相处之事?一时既觉得自己愧对师门教导,又觉得无颜见人。瞧见眼前这人,有心一剑刺过去,却不知为何又有些挣扎。
杨逍这话一出,二人纠缠那般情景一下子入了脑海,殷梨亭脸上不由自主一红,然后又是一白,神色变幻半响,终于长剑出鞘,道,“你肯帮忙救我三哥,我万分感激。就是这一路行来你对我多有照顾,我也牢记于心。从此以后,咱们还是当做从未见过。你若再做纠缠,咱们就手下见真章吧。”
杨逍面色蓦地一变,他一贯fēng_liú却从不下流。这事情本是一场意外,可他有心道歉,奈何这等事又如何是道歉就能弥补的?可让他就这么放殷梨亭走,从此后江湖两忘,却也不能!
杨逍一向是游戏花丛谈情自娱,可自问还未曾有一个人能如殷梨亭这般初见就留下深刻印象。本有心结交,可却弄出这等乌龙,偏偏瞧着这人清秀容颜还多了一丝异样之感!
杨逍静了许久,终于道,“你救我一命,这般恩情杨逍从不敢忘!那日之事,杨某人绝不会出言辩解。但你说咱们就此陌路,此事决计不行!”
殷梨亭本对杨逍武功人才十分心折,杨逍杀伐决断,手段凌厉,这一路上殷梨亭早就看在眼里。他虽是软弱温和的性子,可这会儿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坠了下风,当下就咬了咬牙,一剑刺了过去。
杨逍不想与他动手,只是闪来躲去,殷梨亭脸色越发苍白,怒道,“你这是瞧不起我武当剑法么?”
杨逍苦笑一声,道,“天下武学,殊途同归。强分派别,乃是人为。张真人的武功心怀在下都是佩服的,可一个人的武功分了派别,也就落了下乘。你若随我去,定教你知道武学之中别有天地!”
殷梨亭听了一愣,不由自主有些神往,然后蓦地反应过来,什么叫做随他去?殷梨亭脸色一红,手中剑使得越发凌厉。
杨逍又闪了几招,终于眼中暗了暗,右手探出快捷如电,指节在剑脊上轻轻一弹,只这一弹,殷梨亭脸色霎时一白,长剑不由自主的脱手而出。然后就是左肩一麻,却是被点了x,ue道。杨逍收了长剑,将人抱起,道,“黑玉断续膏的消息,我会派人送到武当。你不必担心。”
殷梨亭脸色苍白如纸,“你想做什么?”
杨逍凤眸微垂,眸子里微微带了一份邪气肆意,道,“我出道至今,第一次想将人留在身边,长相厮守。所以,我要带你回昆仑!”
昆仑?殷梨亭江湖阅历虽少,却也知道昆仑山之中除了昆仑派也是魔教总坛所在!殷梨亭思前想后,一个不好的预感渐渐涌上,他颤声问道,“你究竟是谁?你是魔教中人?”
杨逍叹了一声,道,“你竟今日才问……明教之中,光明左使的名字,就是杨逍二字!”杨逍自嘲一笑,“在下虽然少至中原,可自问在江湖中略有薄名,唉,也只有你,才至今不知。”
殷梨亭身体一震,昔年他也曾听师父张三丰提起过,光明左使乃是魔教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想不到竟是这般年轻!殷梨亭心底愤恨之余,不知为何之前那些仰慕心折又悄悄的冒了出来……
武当立派未久,紫霄宫内人声并不算多。山居清苦,也平静。而这本该如之前一般平静的日子,却随着一只鸽子的落下打破了。
瞧着似是普普通通的灰鸽子,可实质却是鸽中极品青鸾凤!它的脚上绑着一只小小的竹筒,正落在张三丰眼前。仿佛是通人性一般,咕咕的对着张三丰叫了几声。
张三丰诧异的解开竹筒,拿出信笺。洒脱的字迹落入眼底,张三丰心里一惊。这是谁写来的?黑玉断续膏可医治岱岩的伤?难道真如这人所说,他是梨亭的朋友?可为何不是梨亭写信?
张三丰是武学泰斗,观字而知人。写信这人的武功绝对不低,甚至可以说隐隐在自己这几个弟子之上。梨亭难道落在他手上了么?
张三丰召集了几个弟子,将这封信笺传了一遍,末了道,“莲舟,松溪,你们去西域看看吧,顺便寻找梨亭的下落。”
在蝴蝶谷中安心休养的胤祯与胤禩自然不知道武当派的动作,杨逍说走就走,胤禩派了属下打探,却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