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却是微微一哂,道,“今日六大派为剿灭我明教而来,本教中人自不可能束手就缚。在下今日向各派掌门讨教,若是宋大侠出手,在下自然愿意迎战……更何况在下可不记得与殷六侠有什么恩怨。”
武当派中又是一个人影闪出,正是武当四侠张松溪。张松溪对胤禩拱了拱手,然后就一手搭在殷梨亭肩上,要拽他回去,殷梨亭却只是不肯。
六大派中人都是一派茫然,殷六侠和这位明教范右使究竟有什么仇啊?说的不清不楚的!武当派内俞莲舟实在是忍无可忍……不就是因为范遥是杨逍的好兄弟么!光明右使那一身武艺哪里就那么容易死了!六弟你就算是想拖时间也不能闹这样啊!
俞莲舟对着莫声谷使了个眼色,莫声谷挠挠头,跳了出去,却撇开了胤禩,指着殷天正道,“殷教主,当年我五哥那笔帐今日也该算一算了吧?”
殷天正眉心一皱,迈步上前。胤禩却折扇一展,将他阻在身后。
胤禩朗声道,“空闻大师,都说佛家普渡众生,我明教也愿意弘我明尊之愿。都不愿多做杀戮。不如你我双方各出一人,单打独斗也可,车轮战亦可。胜者生,败者死。如何?”
空闻大师微微点头,但此等大事毕竟不能他一言而决。武当派宋远桥却对空闻方丈道,“正该如此。否则又是多要派中弟子牺牲。”
少林武当是六派之首,这二位都是这种态度,灭绝师太也只是恨恨的哼了一声。
殷梨亭好不容易才被张松溪拽回去。他的眼圈却慢慢红了,好半响,才低声道,“师兄,若是……我绝不会放着他不管。”
宋远桥看着他一声长叹,还能说什么?宋远桥不由自主的瞪了杨逍一眼,深恨明教中人招惹不得!
为自己师弟苦情模样弄得没言语了的宋大侠自然不知道,他一向得意的好儿子刚刚招惹到一位小魔星!
宋青书自从神智清醒了就没有言语。一张玉面瞧不出是闷是怒,只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弘晣毫不在意,只笑吟吟的替他治伤驱寒,然后背起人来直奔光明顶。眼瞧着一路上尸体越来越多,明教中人似乎节节败退。弘晣一开始的好兴致才淡了下去,眉心紧紧的皱着,带着宋青书直奔总坛。
二人到时场内正在争斗。一个是须眉皆白的老者,一个是虬髯满面的青年。这两人弘晣与宋青书都认得。正是白眉鹰王殷天正和武当七侠莫声谷。
宋青书细细瞧过去,只见明教一方或坐或卧,似乎明显不敌。宋青书忍不住瞧了弘晣一眼,只见弘晣将玉扇紧紧扣在掌心,一双丹凤眼只盯着明教一方,不知再想些什么。
蓦地,弘晣猛地抬眼,对宋青书道,“你去与令尊会合吧……今日一战祸福难定,你身在武当派总能保个平安。”弘晣眉梢微挑,隐隐带着几分焦灼,却还是微微一笑,道,“算起来本公子救了你三次,可惜今儿却不是清帐的好时机,日后你在慢慢还给我吧。”
弘晣说罢,却不再看场内,转身就离了大殿。宋青书张了张口,心里又急又恨,却又隐隐有一丝说不出的郁卒,只把一张玉面憋得通红,终于还是未曾出声。
宋青书站了半响才情绪低落的走去武当派所在,好在此刻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场内,看到他也只是点头致意。宋远桥已经与殷天正比起了招式,宋青书呆呆的看着,心思却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张松溪一向j-i,ng明,瞧他这一副茫然神飞的模样,忍不住问道,“青书,你这两日去哪儿了?”
宋青书一时竟有些慌乱,神色变了变,才道,“我……被几个番僧伏击,幸好被人所救。”
张松溪点了点头,心知此刻不是追问的时机,只要宋青书无恙就是好事。俞莲舟拍了拍宋青书肩头,安慰道,“没事就好。”
宋青书勉强笑了笑,问道,“二师叔,爹爹和殷教主……当年五叔与……”
宋青书这一句说的不清不楚却极是尴尬,毕竟武当派与天鹰教有姻亲,纵然正邪不两立,可事实就是事实。
俞莲舟只是摇头叹了一声,何止当年五弟,就是而今六弟……那都是一团说不清的乱帐。
宋青书一贯有些怕这个严肃冷厉的二师叔,当下就不敢再问。若是平日里宋青书绝不会问这些尴尬事,可他与弘晣这一番纠缠,他只觉得似乎那就是前车之鉴。可宋青书却忘了,武当派与天鹰教不睦,为的可不只是张翠山,更多的却是俞岱岩!
他与不悔弟弟……宋青书心中苦笑,按常理而言,他神智不清被人占了这等便宜,那真是奇耻大辱。可不知为何,想起只要想起那人似笑非笑的模样,那些气愤羞耻就不知飞到哪个角落去了。奈何就是这种心情,更让宋青书无法面对。
堂堂男儿,屈身人下。如何对得起师门教导?当真是愧对父亲和几位师叔!
张松溪只觉得他心神不定,心道这个侄儿日后可是要做武当掌门的,哪能如此不经大事。张松溪有心教导宋青书,让他快点收摄心神,就指着明教一方,道,“青书,那几位就是明教高层,今日胜负关键就在这些人身上。”
宋青书一一看过去,落在明教一方为首的白衣人身上,不由自主的神色一凛!只见那人一袭雪白衣衫,立在鲜血漂橹之中,竟有说不出的出尘之气。宋青书的目光一凝,不悔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