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儿……你想见你的父亲麽?他是个很美的人呢……”
苏引月憋著呼吸,生怕听错一个字,小小的心脏有些不安地打鼓。
“再等几日,父皇就让你见见他。不过你要乖乖的,不许折腾父皇了,否则呀,父皇就永远都不让你见他。”君赢逝一脸宠溺,指著肚子教训自己的孩子,完全失了平日的威严,动作甚至有些可笑。
苏引月心下一动,心头一股暖流滑过,看著君赢逝的眼神也越发温柔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一把抱住他和孩子。
君赢逝打个哈欠,眨眨眼睛,“父皇困了,真儿也要好好休息。”说完,从榻上蹬鞋而下,缓缓向寝帐走去。
苏引月看著他,他覆下眼帘,一手扶著腰,一手抚著自己的儿子,慢悠悠地向床边踱去。忽然一阵杀气扑来,苏引月心下一紧,定睛看去,一只暗黑色的箭矢竟冲他直直s,he来,而目标,正是他一手捂著的肚子。
君赢逝大惊,却已躲避不及,下意识地弯腰护住肚子。
苏引月回过神来,想也没想,猛然冲了出去。
月下无人宠 第四十章
一只暗黑色的箭矢,以极快的速度向君赢逝s,he来。
漆黑的月夜下,箭头泛着幽幽的蓝光,显然是淬了剧毒。
君赢逝大惊,却已躲避不及,一瞬间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可能,下意识地护住肚子。
“噗!”利箭穿r_ou_而过的声音,仿佛是世界上最痛彻心扉的叫喊,在如此静谧的月夜下显得格外清晰。
淡淡的月华洒在两个人的身上,映照着地下一滩浓黑色的血水,触目惊心。
君赢逝目瞪口呆地望着挡在身前的身影,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黑色的箭矢穿胸而过,他甚至能清晰的看见嵌在他背后的幽蓝色箭头,浓黑色的血顺着箭头缓缓流下,滴在他的身上,滴在地上。
苏引月背对着他,胸前没出一小段箭矢,他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半覆着眼帘,看着地上的小滩血水,没有倒下,也没有说话。
一时之间,他根本就感觉不到痛苦。或许,不是感觉不到痛苦,而是箭上的毒素麻痹了疼痛的神经。他只能感觉到,一股股热热的液体缓缓流出他的体外,带着他的神智,流出体外。
君赢逝看着他的背影,忽然丧失了说话能力,想质问他为什么私自越狱,却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干涩得开不了口,呼吸困难。
“你……”
“你没事……吧?”浓黑色的鲜血带着腐臭的气息,缓缓滴下,聚在脚边,染红了鞋底。
君赢逝怔住,满眼的鲜红刺激了他的神经,他轻轻一震,忽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眼前的身影忽然倒下,君赢逝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任他倒在冰冷的地上,沾满鲜血。
朕……在害怕什么……
君赢逝轻轻一震,胸口一窒,忽然反应过来,慌忙扶他枕在他的手臂上,失控地大叫:“来人!叫御医!给朕叫御医——”
宫侍宫婢们听到唤声都吓了一跳,匆匆跑来却看见跌在血泊中的二人,不由骇在当场,有的甚至吓软了脚,“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叫声自然惊动了宫内羽林侍卫,司青领着身后一群侍卫匆匆赶来,见状,众侍卫先是脸色一变,慌忙跪下谢罪,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臣等救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君赢逝怒道:“谢什么罪!快给朕叫御医!御医!”
司青看到倒在君赢逝怀中的人,忽然愣住,惊愕了片刻,却没说什么,指挥着下人去找御医。
一名御医被跌跌撞撞地拖上来,君赢逝怒气冲冲地揪住他,将他拽向龙塌边,眯着眼冷冷威胁道:“秋爱卿,今天这个人你若是治不好,你就莫要要你的脑袋了。”
秋宏好奇地看向龙塌上的人,却被吓了一跳。
这……这不就是前几日落网的引月公子么……怎么会……
秋宏脑子里纵使有再多的问号,在当朝天子的怒视下也不敢多言一句。硬着头皮把了把脉,沉吟一阵,他缓缓道:“胸上的箭必须立马拔出来,否则毒素越浸越多,会越来越不利。”顿了顿,他看了一眼皇上,歉意道:“皇上……臣要拔箭,还请皇上靠远一些。否则怕是会渐皇上一身。”
“……有多大危险?”
“引月公子内力雄厚,拔箭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体内毒素的处理要麻烦一些。”
“……好。”君赢逝点点头,目光沉沉地看了床上的人半响,退到一边。
秋宏忽然神色沉重,指挥着一旁的宫侍宫婢道:“端些热水,拿些热巾帕来。另外……”他沉吟一阵,道:“拿把烛火来。”
君赢逝在一旁看着宫侍宫婢们进进出出,忽然有些无能为力。当时,他以为他自己死定了,连带腹中的孩子,一起被人莫名其妙地暗杀掉。
江山领土,宏图抱负,一切都还未来得及实现,甚至连自己的感情,也遭得一塌糊涂。皇帝突然驾崩,并且未有子嗣,这样的事,将会在煜羡中激起多大的风波,可想而知。
杀戮动乱,血腥颠覆,一件一件可怕的事都会接踵而来。
暗杀么?君赢逝眯起眼,突然y-in沉一笑,神情有些说不出的y-in暗。
“呃——”
苏引月忽然沉吟了一声,君赢逝心下一紧,视线登时被吸引了过去。
秋宏拿小刀在火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