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风雪里的裴穗溃不成军,读不懂其中的含义,手里握着的那只碎碎冰成了她唯一的精神支柱,被她捏得咯吱咯吱地响。
虽然她对这一切并没有太多的陌生感,毕竟随时都在体验这种滋味,只是贺霆舟一直这样没有节制地要,她也不怎么吃得消啊。
然而不管裴穗的心里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对他拳脚相加,只能使劲地眨了眨眼睛,试图用眼神告诉对方,这里是在学校,周围还有那么多个吃瓜群众在盯着看呢。
可贺霆舟丝毫没有理会,放在她后颈上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另一只手也渐渐覆在了她正好抵在车窗上的柔软。
他的唇齿间带着不容忽视的狠意,啃咬着裴穗的嘴唇,似乎要在上面印满自己的痕迹才肯罢休。
九月的傍晚好像总是格外漫长,时间好似胶在了一起,缓慢得难以计算,偶有习习微风拂过,吹得头顶上方的树叶簌簌作响,抖落了一地的白色月光,却没有送来一丝凉意。
被烈日晒了一整天的地面开始反击,将滚烫的热气全都不遗余力地吐了出来,从脚底升起,钻进了裴穗的身体里。
凝固着的血液被完全融化后,全都一股脑地往她的头顶冲去。
在此时此刻此景下,裴穗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了。因为她平时最不喜欢那些在宿舍楼下一亲就亲两三小时的情侣们了,所以一直以来都很忌讳在这种公众场合搂搂抱抱。
不过现在的状况……好像已经远远超出了搂搂抱抱的范围了?
看来她的脸又要被打肿了,不知道是不是真应了那句老话,什么总有一天,你终会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人之类的。
早知如此,她就应该讨厌有钱人的。
在胡思乱想了一秒钟后,作为共产主义接班人的裴穗终于忍不住了,按住了那只不分轻重的手,想要阻止贺霆舟的动作,却没想到反被他扣住了手指,而后被迫压在了自己的胸上。
虽然他的角度找得好,别人从旁边看,根本看不见他的手在做什么,但她整个人还是被炸得体无完肤了。
“……”我靠……什么鬼,自摸?这是要胡啊。
不管怎么说,就算四周走动的路人不是太多,可裴穗也从来没有在超过一双眼睛的注视下做过这种事,此刻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情况愈演愈烈之前,她还是抬起了拎着西瓜的那只手,求饶似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贺霆舟一贯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做事,本想就这样好好折磨她一番,可袖口上的那只手还在不依不饶地轻轻摇着,讨好的意味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见裴穗的脸颊已经羞成了近乎透明的粉色,最后他还是松开了她的唇瓣,伸出了舌尖,将烙在上面的齿印来回舔舐了几遍,像是在安抚,又似是在回味。
其实这一系列的行为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总共只有两三分钟,还没有那些两三个小时的零头多。
可对于裴穗而言,简直漫长得恍若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所以一被放开后,她就立马背着双手,逃得远远的了。
站在安全地带后,也不知是缺氧还是生气的缘故,裴穗猛喘了几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好在失了血色的嘴唇逐渐恢复了红润。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后,又理了理有些歪掉的领口,而后把西瓜紧紧抱在了怀里,仿佛在寻求某种安全感似的。
不过这一举动显然又触到了车里人的底线。
看着再一次被她拉开的距离,贺霆舟不悦地微蹙着眉头,觉得她真的很不听话。
幸好裴穗还是有一点眼力价的,一见他皱眉,就知道自己又惹他不高兴了,于是赶紧慢吞吞地挪了过去,有气无力地问道:“贺先生,你亲够了吗,亲够了我就先上楼去收拾东西了。”
尽管她想要装得宠辱不惊一些,但语气里还是不自觉地流露出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埋怨。
怪裴穗吗?当然不。
虽然卖身这种事好像本来就没什么人权可言,可她再没脾气,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他这随心所欲的行为给吓到了,谁知道他下次还会不会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情来啊。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她的这番极具个人色彩的话并没有让贺霆舟的心情有所好转。
没有了路灯这一层保护色,他的脸在冷柔的晚霞下终于变得真实了起来,英挺而又冷漠,所有的情绪重新被掩藏得无影无踪了。
贺霆舟望着她,声音冷冷淡淡的,说的话却又不容反抗。
“上车。”
“……”裴穗当机的大脑还没有完全恢复运作,下意识地反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宿舍楼,“可我的东西还没有……”
只是话才刚刚说了一半,她就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因为现在的贺霆舟看上去不太像好说话的样子,还是不要硬碰硬比较好。
有了前车之鉴,裴穗也不敢再让他重复第二遍了,所以只能乖乖地绕到了副驾驶座,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当车门被关上以后,所有的喧嚣都在逐渐远去,没有开窗的车内又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只剩下沉默的空气在里面盘旋,挥散不去。
裴穗没有要打破这份安静的意思,所以也不主动开口说话。
不过之所以这么做,倒也不是因为故意和贺霆舟赌气,只是他们之间好像从来都是你问我答的相处模式,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共同语言。
既然找不到话说,也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