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的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你……你是谁?我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听着秦母的喃喃自语声,雪娘的指甲狠狠刺入了掌心,她死死地盯着她,眼神疯狂闪烁了起来。
就是这个人……就是她!她死也不会忘记这张脸!
秦母叫她的眼神看得有点害怕,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你,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雪娘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她深吸了口气,用尽全部力气忍下心里狂风暴雨一般的情绪,走上前拿起放在床边的外裳,用温柔得近乎诡异的声音对秦母道:“老夫人……我来帮您更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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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腹痛泻肚,在茅厕里折腾了好一会儿方才脸色惨白地抖着双腿出来了,只是刚走到院子,便遇见了终于回到家的秦时一行人。
“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难看?”她的模样太不对劲,阿浓一看便惊住了,“大娘呢?可醒了?”
玉竹也被一行人的突然折回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便赶忙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阿浓听完当即心中一跳,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感觉,然还没等她细想,雪娘已经从秦母的屋里走出来了。
“玉竹姑娘,你可好些了?”
玉竹忙道:“好多了,陈嫂子,老夫人可还好?”
“老人已经穿好衣裳起身,如今只等着洗漱了。方才我虽用过去伺候主家老太太的法子稳住了她,但她老人家似乎还是不大喜欢对着陌生人,遂我听见你已经没事便出来了。”雪娘温声解释一番之后便与众人见了礼,待见到昏迷不醒的沈鸳和受了伤的楚东篱时,脸色方才微微一变,露出了惊讶担忧的神色,“沈姑娘和楚公子这是……”
楚东篱笑答:“不小心踩空,从山坡上滚下去了,没什么大碍。”
雪娘这才松了口气,而后也不好意思再多待,很快就告辞了。
“我先去看看大娘,三姐姐身上的伤便麻烦翠烟姑娘了。”秦母近来情况虽稳定了不少,但到底未曾痊愈,还是要注意的,因此虽心中担忧沈鸳身上的伤,但她还是决定先去看看秦母。
“去吧,这里有我呢。”翠烟挥手,带着小九以及伤患楚东篱一起进屋上药去了。
阿浓和玉竹一起快步朝秦母的屋子走去,秦时眯了一下眼,也大步跟了上去。他的直觉比阿浓更敏锐些--玉竹腹痛之事,似乎发生得太过巧合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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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心中那点子怀疑在见到安然无恙,没有任何异常的秦母时散去了一些,但他自来谨慎,既然心中疑虑已起,便不会放任不管,遂他事后几日又让白羽重新查了查雪娘的来历。
但结论还是: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而那日翠烟给玉竹检查了一番之后,也只说恰巧吃坏了肚子,与那野菜团子并无干系。
看来是自己多心了,秦时这才将此事丢开,出了书房朝阿浓的房间走去。
这时天色已黑,月明如水,夜风拂过,有桃花蹁跹落于他的肩上,带来阵阵暗香。然青年却无心赏这美丽夜色,只大步走到阿浓屋前,笃笃两下敲响了她的房门。
“阿浓?”
“嗯?”屋里油灯昏暗,少女声音清冽,显然还没睡下。她很快便过来开了门,抬起一双清澈美丽的眸子望着他,带着几许疑问,“怎么还没睡?”
秦时没说话,只是将方才落于肩上的桃花簪入她如云的发间,然后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去。待两人在窗前小榻上坐下,他方才低头看着她,眸子明亮如星道:“想你了。”
阿浓,“……一刻钟前你刚从我这儿离开。”
“所谓一刻不见如隔三秋……”
阿浓嘴角微抽地打断了一本正经说胡话的青年:“是一日不见。”
“在我这儿就是一刻。”秦时笑了起来,有些无赖地揽过少女的腰,捏着她的下巴亲了上去。
阿浓先前才被这近来越发流氓的家伙狠狠欺负了一顿,这会儿自然不肯答应,挣扎着要跑。
秦时一把将她拉回来压在了身下,有些惆怅地叹气道:“我明早就要走了,这一走,没准得两个月之后才能回来呢……”
阿浓微微喘着气,红着脸瞪他:“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晚上……我在这里睡好不好?”青年喉咙微动,到底忍不住咬着少女的耳朵说了出来,说完恐她不答应,还诱哄一般说道,“我保证不干坏事,就抱着你好好睡觉,嗯?”
阿浓脸上发烫,飞快地拒绝了他:“还没成亲呢!何况……何况你有前科,我不信你。”
想起前几日搂着她午睡时发生的事情,秦时身上一下子热了起来。他喉咙微动,眼底像是燃起了两簇火光,放软了声音又哄又求起来。
这人脸皮太厚,又想到成亲之前或许都见不着面了,阿浓心里也生出了几分不舍,是以最终还是招架不住妥协了。
只是……
看着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球,只露出一个脑袋的少女,秦时:“……”
阿浓眼中浮现笑意,有些狡黠地说道:“我下午睡了一会儿,眼下还不困,你若是也不困的话,咱们聊聊天儿如何?”
裹着被子纯聊天什么的,秦爷表示一点兴趣都没有!但看着少女清冽如酒一般叫人沉迷的笑容,他便又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狡猾。”青年伸手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入怀里,无奈又宠溺地蹭了蹭她的脸,“说吧,想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