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口抽烟,昏黄的灯光还有微凉的空气伴随着淡淡烟味袭来,像一部旧电影。
“你把披肩带上,晚上冷。”贺禹洵看到后莱光着肩膀,提示道。
后莱撇撇嘴,还是进屋拿了披肩。
楼下的客厅依然围着一圈人打牌,后莱这才看到这圈人身后的吧台下有一排西瓜那么大的坛子,大概四五个,上面贴着红色标签。
贺禹洵和后莱坐到吧台边的高脚木凳上,冲牌桌上的老板娘问道:“这酒怎么卖?”
老板娘笑吟吟地回答:“按杯收钱,坛子里有漏勺,混着打八元一杯。”
后莱闻言就看那几坛酒,依次是为玉米酒、葡萄酒、米酒、杨梅酒、烧酒,旁边摆着一叠塑料杯。
后莱兴冲冲地一样打了一杯摆在面前,先拿起一杯葡萄酒,杯子里的酒颜色微微发黄,闻上去有葡萄的香气,又有一些酒精的刺鼻味道。
打牌的人有些吵闹,大大小小的声音充斥着这个不大的空间,贺禹洵一只手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另一只手拿起装杨梅酒的杯子慢慢喝着。
“老板,我们换着尝尝。”后莱小声地对贺禹洵说,仿佛在占多大的便宜。
贺禹洵不可置否,用手指把自己的杯子轻轻推过去,后莱没有多想,端起就喝。贺禹洵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的嘴唇覆在自己接触过的地方,喉咙滑动,液体顺着滑入体内。
“你也尝尝我的,免得待会儿打到不喜欢的酒。”后莱笑意盈盈地邀请,显然已经忘了刚才的尴尬。贺禹洵拿过她的杯子,一饮而尽,冰凉的酒在胃里反应,带出一片火热。
后莱又端起玉米酒,贺禹洵抬了一下眉毛,说:“那个烈,你少喝点。”
后莱小小啜了一口,酒还在口腔就已经热辣辣地占领味蕾,吞下去,更是一路烧到胃里。
“真辣啊。”后莱大呼。
“自家酿的酒,不够精致,喝个味道而已。”贺禹洵说。
他微侧着身面对后莱,腿随意搭在一边,手里握着一个塑料杯子,轻轻按动,塑料就发出霹雳扒拉的声响,随后再恢复原状。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喜欢喝酒?”
后莱回想了一下,说:“小时候我外婆每年都会酿甜米酒,有次我偷偷尝了尝,觉得很好喝,结果那天就醉了。我外婆看到了也不生气,只说我没遗传到她的好酒量。”
贺禹洵的眼神柔和中仿佛带着点悲悯,说:“你外婆很有意思。”
后莱想起外婆,眼角眉稍都是温柔,“我外婆可厉害了,会做各种小吃,会给我做裙子,还会酿酒……老板,你以后会回g市吗?”
这个回是说回去定居。
贺禹洵端起那杯玉米酒喝了一大口,摇摇头,“回不回都一样。”
“你爸妈不在g市?”
贺禹洵一口喝光了剩下的酒,低低答了声“在”,又起身去接了一杯玉米酒。
后莱无声地笑了笑,竟无端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
连着几杯喝得急,贺禹洵有些燥热,他摸了摸包里的烟盒,手又抽了出来。
后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把几杯酒一点点兑在一起,脸上还带着狡黠的笑意,贺禹洵忍不住出声提醒道:“酒混在一起后劲大。”
后莱漆黑的眼珠转了转,双手捧起杯子递给贺禹洵,俏皮地说:“我这是独家秘方,专门为你兑的。”
贺禹洵哭笑不得,可是后莱言笑晏晏地看着他,皮肤又白又娇,嘴角还有个小梨涡,甜美得像鲜甜的草莓。鬼使神差地,他接过杯子,仰头喝了下去。
瞬间无比复杂的味道在嘴里爆开,又像甜又像苦又像辣,一股酒气直冲脑门。
后莱的笑变成了惊讶,随即抚掌称好,“老板你真是好酒量,是不是我给你递□□你也喝这么爽快啊?”
贺禹洵被直白的酒意冲得大脑不稳,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思考了一下,发现答案居然似乎是肯定的。
他可能是疯了。
后莱见贺禹洵沉着脸不说话,反而更起了性子,纤细的手指覆在杯壁上,被染上了一层浅黄,她斜睨着贺禹洵问:“老板,你为什么要带我来吴县?”
贺禹洵反问:“你为什么要来?”
后莱嘴角幅度加大,自自然然地答:“我觉得好玩啊。”
贺禹洵又去接了一杯冰啤酒,妄图压下心里那股火辣,后莱还歪着头等他答案,他避开不看那双眼睛,敷衍着答:“刚想着你待在家心情不好。”
后莱长长“哦”了一声,抬起手和贺禹洵碰杯,说:“那我敬你一杯谢谢你,吴县……果然很好玩。”
*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喝了十来杯,贺禹洵见后莱也有了几分酒意,抬手把桌上剩下的酒喝掉,叫老板娘来结账。
老板娘看到这么多杯子有些惊讶,说:“你们够能喝的啊……给一百吧。多的算我送你们。”
贺禹洵刚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一百,后莱已经把钱递过去了,她转头对贺禹洵说:“这次我请你。”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楼梯,贺禹洵步速稍快,后莱扶着栏杆一脚深一脚浅的跟在后面。
后莱眼看面前那个模糊的背影越来越远,开口喊道:“老板,你慢点……”
贺禹洵停住了。
此刻他已经一脚迈上二楼,后莱不管不顾地拉住他火热的手,将身体一半重量托付给他,慢慢蹭到了二楼,笑吟吟地站在贺禹洵面前。
“老板,”后莱踮起脚凑近了说,“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