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们一起把他扶到那里。”她指向一栋楼的楼梯间。
那里原来一楼是电玩城二楼是洗澡堂,但夏天最热的时候,大家基本都在家里洗凉水澡,洗澡堂就开始关门不营业,也就没什么人会去。两人将杜若放到楼梯间,气喘吁吁,顾不得脏,坐在那里回血。
“他该不会把血流干吧?”项萱问,“我们要怎么做,送他到医院吗?”
“那群人如果在医院门口守株待兔怎么办?”沈默生反问她。
项萱缄口不言,手足无措。
“你在这里看着,我去一趟药店。”沈默生站起来。
项萱一下子握住沈默生的手,“沈默生,我害怕。”
沈默生低头看着她。
路灯昏黄,只偶尔有车经过,车灯的强光会射在墙壁然后折射进来,其他时间便只有那抹橘色的灯光。和白天的热闹繁荣完全不同,风城的夜就是这样,还没有很晚,路人都已经在家里了,纳凉也只在门口,绝不会超过以家为圆心半径超过一千米的地方。只有看着从房间窗帘缝隙漏出的灯光,才能感觉到这是一座活的城市。
项萱看不清沈默生的表情,只看到她的眼睛,沉着冷静,没有半分惊慌失措,天然冷静,她听到沈默生有些轻描淡写的声音:“那就把他扔在这里等死好了。”
“不要!”这对项萱规规矩矩的短暂人生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她条件反射是如果有人或者动物受伤,是不可以见死不救的,“我,我努力克服,你快点回来。”
沈默生习惯性的嘴角扬了扬,但在这样的夜晚,知道自己的表情不会出卖心中的想法后,她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离开。
谢天谢地,药店还没关门,沈默生要了绷带,消炎药,双氧水,医用胶带,零零碎碎买了一堆,结账的时候非常心疼,用袋子兜着一堆药,摸黑回去。刚进楼梯间的时候项萱吓了一跳,沈默生笑出来,气氛这才变得轻松一些。
“你解开他衣服,先涂消毒水,然后上药,最后包扎。”沈默生指挥。
“默生,你懂好多。”项萱吞吞吐吐道,“不过就这么解他衣服,是不是不太好?”
沈默生:“……你在害羞?”
“当、当然啦!”或许是因为处于安全状态时间久了,方才那个胆小如仓鼠的项萱消失,说话也变得大声,“我到现在还没谈过恋爱,也没拉过男生的手呢。”
沈默生笑了:“行吧,我来。”
两人合力将人往外抬,她解开杜若衬衫的两颗纽扣,将下摆往下推,看到血肉翻起的伤口,已经结了暗红色的痂,看上去有些可怖。沈默生从没有过救人的经验,但现在的情况,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将双氧水倒在消毒棉上,然后擦拭伤口。
或许太痛了,一直没有清醒迹象的杜若身体抽了抽,慢慢睁开眼睛。
项萱被安排按着杜若,将他的手腕按在地上,忍不住看他的脸。杜若有一种病态的英俊,像黑洞一样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她看到他睫羽眨动,心像被羽毛骚动一般,忍不住低下头,感觉脸有些发烫。
☆、r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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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被一阵刺痛弄醒,发现自己被按着,以为自己被人抓住羞辱,条件反射想要反击,就听到一句冷冷的警告:“别动!”
他看到马尾辫,然后才看到那张严肃如石头的面孔。她动作沉稳,正在给自己包扎。他正想问你是谁,反射弧这才将信息一股脑扔进大脑,想起来昏迷前的插曲,忍不住露出笑容,问:“你是谁?”
回答他的是一阵夜的沉默。
杜若不死心,换了话题:“刚才涂了什么,怎么那么痛?”
沈默生这才抬眼看他,给他科普:“双氧水,消毒。”
“你懂得真多。”杜若夸她。
沈默生心想,反正治不死,就往死里治。人醒了正好,她将绷带往他手里塞,“醒了正好,自己包扎吧。”
“手软,动不了。”杜若耍起了流氓,双手做软绵绵状,无辜的给沈默生看,“喏,举都举不起来。”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沈默生没有戳穿他,根本懒得跟他斗嘴皮子。她动作利索,粗暴的给杜若缠了一圈,跟包木乃伊差不多。做完这一切,擦了擦头上的汗,将东西留在原地,对项萱道:“咱们走吧。”
“你们就这样把病号抛尸荒野吗?”杜若靠着墙壁,懒洋洋道。
沈默生额前青筋都要暴起,感觉自己眼睛不停的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两眼一起跳,破财消灾。但她现在财也破了,灾却好像如影随形,心里的怒气都被点燃,有些怒气冲冲的回头:“你还想怎么样?”
“留下好不好?”杜若笑意吟吟。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沈默生拉着项萱离开,但走到楼梯口又停下,折返,项萱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在一旁瞪大眼睛默不作声,听见沈默生道:“来跟我一起把他抬到出租车上。”
项萱“哦”了一声,有些拘谨的抬起他的胳膊,杜若作病美人状,任由她们搬尸体一样把自己搬来搬去。表走到了十点,没想到忙活了一个小时,回家又免不了被家长唠叨一顿,沈默生只要一想就觉得烦躁的要命。
好在十字路口车还是好拦的,沈默生将人塞到副驾驶上,把二十块塞到杜若手上,碰上车门,拉着项萱匆匆离开,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杜若无声无息的笑,肩膀一抖,牵动伤口,有些痛,但并非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