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信息够爆炸,乔卫东惊了一下,我|c,ao。
钟卫红刚巧路过,她撑着腰问,c,ao什么c,ao?
乔王二人忙摆手道,不c,ao不c,ao。钟卫红也怀孕了,在她面前,他们不敢c,ao来c,ao去,实在是害怕影响小孩发育——爹妈已经这么变态了,胎教再差一点,这小子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
钟卫红懒得追问,她摆摆手,说:“得了,你俩别跟我面前腻歪,老金那儿叫你吶。”她对王丽军说。
王丽军得闲才几分钟,这下又得去迎来送往,他整整衣冠,长叹一口气,又对乔卫东说:“一会儿要是我喝多了,记得掩护我啊。”
乔卫东把一支酒杯递给他,兴致勃勃道:“冇问题,我哋拍住上[1]!”
王丽军拍他脑袋:“上乜鬼啊你上。”
乔卫东低头躲过一击,只笑。
这晚王丽军果然沉醉不知归处。
席上许多名士,英国官员,本港爵士,各界名宿……他们不吝啬夸奖,纷纷赞金如霖慧眼识珠,既会捧角儿,又懂市场奥妙,从而打开香港电影新世代;而在他们嘴里,王丽军文武双全,美艳万方,古今中外都寻个遍,那也配不出一对儿来;更别提其他电影从事者也得到鼓励,他们大搞特搞,拍了喜剧、风月、灵异、武打等等电影,眼下影视界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王丽军乐得不行,架不住诸人灌酒,当即喝了个晕头转向。放下酒杯时,他猛然向后一倒,扑翻了一桌酒席,女眷们惊叫着站起,又在混乱中嘻嘻笑。听着莺莺燕燕之声,王丽军笑,他打个酒嗝,又陷入迷幻中去了。
是乔卫东把他扛回房间的。
王丽军那点重量,对乔卫东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他轻轻扶着王丽军趴上床,面朝侧边,四肢摊开,又拖了枕头搁在头下——这是为防醉酒者被呕吐物呛死。钟卫红教的。
等把这一切都办完,乔卫东一时空闲,无事可做了,只好垂着两手站在一旁。王丽军此时已入梦,他伏在枕上,嘴唇鲜红,脸颊泛着酡色,睡姿虽然糊涂,看着却很安宁。
乔卫东在床边坐下了。他伸手按在王丽军耳畔,忽而又有些犹疑,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这样。他有点不适应,因为他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要他进行头脑风暴,从而去决定做与不做,这还真是头一回。
思来想去一阵,乔卫东最终还是遵从了内心。他走到床尾,又俯下身去,两手撑在王丽军身侧,就像把对方罩在自己的影子里。他看着王丽军少有的平静时刻,就是看着,乔卫东觉得这样很好,如同用眼睛代替相机,他能拍一辈子。
谁料王丽军忽然睁开了眼,这吓了乔卫东一跳,他不大好意思让人看见自己这下流的行为。
但王丽军只翻了个身,他平躺着,对着天醺醺然地甜甜一笑,又冲乔卫东做一个摇手招呼的姿势——他醉得不轻。
乔卫东见对方笑,于是他也笑。王丽军看到他笑,伸出手指在他鼻头上刮了一下,又格格笑起来。
王丽军笑得肩膀直颤,他这晚真是醉到不知道自个儿姓什么了。他就是这样,只要人捧他,把他当角儿,叫他飘飘然,让他有面儿,让他享受到坐拥美貌的特权,他就什么都愿意。
王丽军就这么四脚朝天躺着,一手搭上额头,他半眯着眼,眼里飘着金星,糊里糊涂地回忆今晚收获的快乐。想到极为快乐之处,他撅起嘴来,往手心上狠狠亲了一记,亲完后,他举起手掌印向对方,把吻赐给了乔卫东的脸颊。
乔卫东的笑凝固了。数秒后,他嘴唇颤动两下,眉头皱起,难堪似的。可是很快,他面上忽又变作一个羞涩表情。乔卫东猛地从床上奔起,又捧起脸奔向窗台,窗口凉风冷不丁一激,让他清醒了些。可他依旧兴奋至极,在呲牙咧嘴之余,仍保持着一个丑得要死的笑。
笑了一阵,乔卫东终于冷静下来,他拿双手压住脸,想要以此捋平面皮。等到他终于将怪笑收回,把心情平复,再回首一看,王丽军不知何时已又睡去。
乔卫东抿起嘴来,以此强忍住笑意。他背倚窗台,抄起双手,静静看着床上人。而在此时,窗外已是满园灯火,人来人往,诸人酒到酣时,不乏有一二问起,君仔去咗边?
人们健忘,总是不闻旧人哭,因此都不记得问总是有办法让人关注他,即便那并非他本意。
婚礼当晚并未出席,众人只当他争风失败,为避嫌所以不来。孰料翌日其经纪人并助理一同报警,称已有三十六小时失去联系。于是多方发动人力查找,最终在私人游艇上找到的遗体。
王丽军听到这消息时,流言传得不清不楚,只知道在游艇中烧炭自杀。那天清早他宿醉不醒,是仇远征把他生生扯起,好说歹说上了妆,又一趟车拉去灵堂,那里一切已布置妥当。
要论白事,香港比大陆会做。在灵堂中,惨白花圈洋洋一堂,正中摆了放大遗像,棺材停放在台前。有小孩探头去望棺材里面情形,被大人一把捉住,骂他一句「仆街仔」。
此时过来一堆甚么三姑六婆,她们七嘴八舌,说家人远在英国,无人守灵,真係y-in公[2],君仔你人好,帮你师父披麻戴孝喇。
王丽军说好,于是他展开双手,任由姑婆为他穿上麻布,又有人抽了草绳,把白布绑上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