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使劲点了点头,眼睛里余悸未消。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我的视线重新落回客厅。许承出来了。
我妈紧紧跟在他身后,她穿了条大红色的裙子,紧绷的布料把她腰腹的赘r_ou_切割成道道桶箍,在走动间上下晃动。她还化了妆,眼周漆黑,披头散发,高跟鞋敲打在地面上,像来自地狱的锁魂声。
许承衣衫不整,白色衬衫的扣子扯开了一半,露出胸前一片皮肤,他极力想摆脱桎梏,我妈的动作却如炮弹般迅速有力。许承被逼到沙发的角落,他脸上有克制不住的愠怒,声音饱含斥责,掷地有声:“周妈妈,你找我要钱也就罢了,我给你,但我是有家有室的人,你别做得太过分!”
钱?我的注意力落在着一个字上,愣了。什么钱?
“许老师,话不要说这么难听嘛,”我妈还在向前逼近,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她上半身欺近许承,那细声细气的声音让我反胃,“难道你不喜欢我吗?你上我家这么频繁,还给我钱,我不信你没别的意思。”
“你、你……”许承一把推开她,指向她的手指颤抖着,“你不要颠倒黑白混淆视听!钱可是你开口要的,我找你是为了我的学生,跟你没有半点关系,请你自重!”
“好好好,”我妈笑意盎然,再次跨步上前,“要么咱们接着喝酒?是我吓到你了,我道歉,道歉。”
“不了,我告辞了。”许承冷漠的答道。
防盗门砰一声响,世界安静下来,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刺耳声,我妈整张脸因为狰狞而颤动,她把手里的酒杯狠狠砸在地上,口中喷出一串腌臜恶浊的咒骂,她踢倒垃圾桶,疯狂地摔碎东西。
我低头看唐维安,他没有看到这些,但他听到了,他对上我的眼睛,一动不动,似乎僵成了一块石头。
“在这里等我,哪也别去。”我说。
我打开门时,我妈脸上有一瞬的愣怔,而后恢复往日的y-in郁,她没问我回来干什么,她指着地上的一片狼藉,说:“把这里收拾了。”
我站在原地,动也没动,她似乎察觉到了,走了两步又转回身,眼睛微眯,眉毛倒竖:“聋了?跟你说话呢!”
“你为什么找许老师要钱?”我的声音像从胸口发出来。冲天而起的愤怒火焰在进门的那一刻就被本能的恐惧替代了。
没有办法,但是我必须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