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喉咙一哽,望着弯腰干活的邱老爹,气不打一处来,可又不敢将实情说出来,她借邱老爹镰刀锄头虽是好几年的事儿,毕竟有这么茬,闹开了,反而对她不好,心思一转,笑盈盈,“没什么,聪子过来帮忙,四弟家没有镰刀,这不问借吗?我等着用,因而才守在这儿。”
自认为说得天衣无缝,大家伙儿是不信的,沈聪挑着麦秆家去,也没见肖氏上前拿镰刀,何况,沈聪不止借了镰刀还有锄头呢,割麦子,锄头有什么用处?
见大家不相信,肖氏面上挂不住,朝邱老爹道,“四弟,锄头和镰刀用不着,我先拿回去了。”
邱老爹眼皮都没抬一下,意有所指道,“东西是聪子借的,什么话,二嫂和聪子说吧。”沈聪与他说了实情,他自然不会叫沈聪的好意落了空。
听着这话,肖氏脸色愈发难堪,站起身,背着背篓,嚷嚷道,“算了算了,艳儿好不容易说了这门亲,聪子过来帮你干活,我这当二伯母的也该意思意思,锄头和镰刀,你们先用不着,农忙过了,我再来拿。”
有心思转得快的,将几年前的事儿一联系,大致明白了缘由,小声嘀咕道,“邱生兄弟这个女婿,还真是找对了。”邱老爹和邱艳在邱家没少受委屈,往后,大家都要掂量掂量背后的沈聪了。
好在,并未拆穿肖氏,低低哦了声,吆喝着干活去了。
一下午,邱艳都提不起什么精神,神色恹恹,当着沈芸诺的面尽量不表现半分,两人在灶房干活,只听院门外,啪的声被人撞开的,吓得沈芸诺从凳子上跳起来,到处找地躲,邱艳蹙眉,拉着她,“阿诺不怕,我去瞅瞅……”探出个身子,看清是沈聪,沉闷烦躁的心好似黏了蜜,甜滋滋的,不过,没忘记身后的沈芸诺,蹙眉道,“阿诺哥哥,小声些,吓着阿诺了。”
沈聪扔下肩头的扁担,不苟言笑的脸徐徐绽放出抹笑,“阿诺呢。”
邱艳将阿诺拉出来,见她缩着脖子,认出是沈聪后才放松下来。
见他笑得如灿烂,金色的光更是在他冷硬的脸上平添了份柔和,邱艳张了张嘴,余光瞥见摇摇欲坠的木门,惊呼出声,“门坏了。”
沈聪挑着担子,懒得敲门,才一脚踢开了,听到邱艳的惊呼声,他僵硬了瞬,即可又敛了心神,哟黑的脸上竟有一丝红晕,奈何被晚霞罩了去,“忙完了,我会修好的。”
取出扁担,将麦秆顺着栅栏摆好,挑着担子又出了门,身形挺拔如树,叫邱艳挪不开眼。
忙完地里的活儿,吃过晚饭,天儿擦黑了,沈聪提出告辞,邱老爹眼神微诧,“家里有多的屋子,你还是留下,明早再回。”沈聪今日过来帮忙赚足了目光,至少,村里人皆知道沈聪干活是个踏实的,至少肯来邱家帮忙,礼数上再周到不过。
“不了,我明早再过来,家里没人,不放心。”沈聪身上的衣衫还湿着,邱老爹让他脱下来也不肯,没想着他还要家去,想了想,道,“你明日忙自己的事儿去,田地的活我来就是了。”沈聪来回跑,几日下来身子怕吃不消。
说着话,去柴房抱了一把麦秆,又捡了几根棍子递给沈聪。
“邱叔,用不着,还看得清路。”皓月当空,借着月色,不一会儿就到家了,举着火把费事儿,“阿诺还待在这边,等田地的活儿忙得差不多了,我再接她回家。”
邱老爹点头,带人消失在远处,他才回来,看向刚修好的木门,摇头叹息。
出了青禾村,沈聪步伐就慢了,手扯着后背衣衫,往后拉扯两下,紧皱着眉头,快速家去,站在门口,听里边传来说话声,沈聪抬脚踢了两下大门,很快,门从里打开,“聪子哥,你回来了?”
沈聪不言,屋里燃了油灯,几人皆没歇下,沈聪冷着脸进了屋,扫过面色郁郁的几人,“怎么不早点休息?明天没事儿了?”
刀疤愤懑道,“今日就该将张三撂了,瞧他往后还敢造次不,真以为老子怕他不成?”话完,屋里鸦雀无声,刀疤心知自己惹了事儿,戛然而止,但眼里依然不服气。
“那根凳子谁扔出去的?你们好生想想,前前后后的想。”走了一路,沈聪汗流浃背,先回屋换了身衣衫,脱衣服时,才感觉后背一阵阵疼,目光陡然一冷,今日之事,孰是孰非,还没个结果呢。
再出来,屋里安安静静的,沈聪从容不怕坐在凳子上,不紧不慢道,“说说看,凳子谁扔的。”
刀疤张了张嘴,他当时只想揍张三一顿,哪会留意凳子,恶狠狠看向其他几人,李杉不自在,举手道,“不是我。”
“不是我。”
……
一圈下来,有两人没吭声,沈聪直直看向二人,韩城舔着笑,骆驼低着头,见沈聪面色抑郁,隐怒不发,骆驼忐忑不安的举起手,“好像是我。”
边上,韩城松了口气,他素来多个心眼,混乱之际,身边有人抓起凳子追出院子,那人,还真是骆驼,至于为何凳子飞到院外砸中小孩,他是不知晓的。
他不敢说谎骗沈聪,骆驼不招,他也会承认的。
得知真是这边的人,沈聪蹙眉,如鹰隼锋利的目光紧紧盯着骆驼,看得他低下头,小声道,“昌安踢中我膝盖,一时来气,抓着手边的东西追了出去,不想,力道重了,会打着院子外的孩子。”
刀疤也没想到会是骆驼,满心以为遭了算计呢,听了这话,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