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叽叽咕咕说了一堆,完全不像刚醒过来的病人。
听她说了这么多,苗青只注意到了她话里的两个字,“我没有害羞。”
“是吗?”谢秋回过头,看着他笑嘻嘻地躺下来。
苗青拉进椅子,挨着床坐下,“我听说你晕迷好几天了,是刚醒吗?”
“嗯,早上醒的。”谢秋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还没有五个小时,所以都还没机会见到贤哥哥。”
早上她一醒,医生就把姜凡和黄海明叫了过来,两个人在病房里叽叽咕咕折腾了半天,她好不容易才有了清静。
苗青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坐着坐不住,看又不知道看什么,想看她,又不敢。
谢秋看到他眼里的不知所措,轻呼一口气,“苗青,我记得我还欠你一个条件,现在想好了吗?过了今天,我就过期不候了哦。”
苗青想了一下,说:“我也可以不要,我的心愿是希望你健康,也希望你快乐。”
谢秋的唇不由地颤抖了一下,然后继续笑着,“我自然会健康快乐,但这和我们的约定不冲突,我这个人呢,一般都不答应别人什么的,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所以你还是想一想,要不然让我给你买个糖,买本书什么的也可以嘛。”
苗青忽然抬起头看着她,想都没想就说:“我想抱你一下,这样的也可以吗?”
谢秋看着他看着自己的双眼,正视起他对自己那不一般的情感,只是一数时间,她实在不愿意给任何人失望,“为什么不可以,只是一个拥抱而已,来吧!”
谢秋张开双手,苗青楞了一下,然后站起来走过去坐到她身边,同样张开双臂怀抱她。
嗯,她的拥抱很温暖,这是他第一次知道拥抱心爱之人的感觉。
好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好像整个世界都比不上她的美好,好像整个世界都在鲜花灿烂,好像春天一股和煦地风吹过,好像天空的烟花缤纷……
谢秋把下巴架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说:“苗青,我大概很久之前去书店买书,然后顺便买了一本村上的挪威的森林到现在都还没看,我拿来送你,你是喜欢村上的对吧。”
“对,是的,我喜欢。”
“嗯……虽说他的书我就看过两本,也更喜欢海……”谢秋想到海边的卡夫卡这本书这时还没有出版,“不过他还是很厉害的,但我仍然觉得诺贝尔奖一直被提名却没得奖实在太冤枉,可我还是觉得他很棒呢。”
“诺贝尔奖……提名,有……有吗?”苗青记忆中好像并没有这回事。
“没有嘛?”细想好像都是2000年以后的事,谢秋赶紧圆回来,“啊,那都是我胡说八道,我总觉得他肯定能得奖的。”
“对,你说得对。”苗青不舍地松开手看着她。
谢秋望着他的眼睛,想到过去几个月他对自己的照顾,心生感激,“苗青,谢谢你!”
任何男人比起谢谢,都更愿意听见别的话,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像得到了最后的回答般,心里忽然平静了起来,可是那颗心里却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长沙演唱会结束后,白陈贤当天就坐飞机回了香港,到香港时已经是凌晨。天还没亮,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医院,守在她的身旁。
她睡得很熟,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停地闭着眼转着眼珠,是开心,也是伤心。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谢秋不在床上,等她从厕所出来,他发现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裙子,化着漂亮的妆,戴着漂亮的帽子,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
“我今天漂亮吗?”红色的口红,让她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白陈贤沉默着,然后点头,“漂亮!”
谢秋走上前,挽着他的手说:“我知道今天是你新电影上映的日子,我就想去看一场电影。”
无论如何,这已经是她能实现的最后一个愿望。
白陈贤不想她去,可是又不想拒绝她的请求,“好,那你就一直跟在我身边。”
“好啊,我想再当一次你的观众。”
昨天姜凡来的时候,谢秋特地让她回去帮自己拿一件衣服,这件红色的裙子是有一次在秋她特地为自己设计的,她一直想在一个特别的场合穿上它。其实很多次她都想穿,但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会有更合适的时候。
致命危机,她很早以前就看过,知道这是他差点付出生命的一部电影。很多在未来看过的电影,因为他的提前退出影坛,后人再也看不到,这是她做得很后悔的决定。
这一天,谢秋全程跟在他身边,陈兰看见她,眼睛也在发光,“小月,你今天真漂亮!”
到华生后没多久,白陈贤就出发去某个影院参加致命危机影迷见面会和首映礼。
谢秋和陈兰站在一起,总感觉回到了自己当助理的时候,他看着自己,忽然也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