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皇宫两次,随八姐姐出门一次,再来就是去孟将军府上。”顾九曦抬眼,一双明目似有星辰闪烁,“一共见了四皇子三次。皇宫里头一大堆人跟着,八姐姐,你跟祖母说,我跟你出去那一次可曾跟四皇子说过话?可曾从他手里但凡接过一杯茶水。”
八珍说不出话来,半响才道:“后来我去打马吊了……不知道。”
顾九曦看着老太君,见她目光渐明,想她已经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是老太君看着八珍的眼神闪烁,顾九曦猜她多半是想起来八珍是将来要献进宫去的,若是没了她……
上辈子不就没她!
“八姐姐将手帕栽在我身上,想必是为了那个端午节的荷包吧。”顾九曦看着顾八珍,虽是反问,但是却用的肯定的语气,“你不敢肯定那个荷包有没有被竹芸公主调包,但是这端午节的荷包却是顾家的姑娘一人一个的,先将手帕栽在我身上,将来就算荷包东窗事发,不用你栽,这黑锅自然就是我背了。”
“还有个荷包!”老太君听见这话蹭蹭向后退了两步,若不是她背后站的都是人,眼下就要跌倒在地了。
顾七巧想起八珍说过的那句话,“……赶走了九曦,你不就能回来了……”
眼下九曦是赶不走了,可是赶走八珍是一样的,一样能空一个位置出来!
顾七巧突然跪在地上,道:“祖母,昨天夜里八妹妹来找我,说是有要事相商,她让我——”
老太君一脚踢了上去,“你闭嘴!”
顾九曦微微叹息,老太君这是要保下八珍了,可惜顾九曦看明白了,顾八珍却没看明白,她只看见老太君下了死脚去踢顾七巧。
眼见老太君又转脸看她,八珍吓得浑身哆嗦,跪在了地上,一边哭一边叫,“祖母,祖母。对了,圣上已经赏了我金钗,要我进宫做娘娘的,钗就在我屋里,你们不能动我!”
听见顾八珍喊出这话,又见周围的婆子一脸的震惊,老太君一时气血上涌,顿时晕了过去。
小佛堂里乱成一团,眼下什么都顾不上了,钱嬷嬷和大太太两个合并几个婆子,将老太君扶出小佛堂,二太太手里拉着六灵,走到最后,出佛堂的时候又回头看了眼,跟顾九曦道:“眼下怕是没人敢给你请大夫,你回去拿温水擦一擦,好在天气冷,等结痂了就好了。”
六灵还想说什么,被二太太直接拽走了。
小佛堂里就剩下七巧八珍和九曦三人。
顾七巧捂着心口要站起来,八珍半坐半跪在地上哭,顾九曦将手上剪子放回远处,甚至还拿一边的布将剪子头上的血迹擦了擦,这才往门外走。
路过八珍身边,八珍一把抓着九曦,“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一开始不辩解,就是为了叫我出丑!你不告诉我院子里已经清查过一次,也是为了给我下套!你心肠歹毒,将所有人都蒙在鼓里!”
九曦挣脱开来,淡淡道:“若是你不撺掇顾七巧,不撺掇老太君过来,将着手帕干干净净的烧了,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就算你的荷包在四皇子手里,又能怎么样?端午节的五彩荷包,家家都是那个样子,辩解两句就能过去。再说若是四皇子拿出两年前的东西来栽赃,也没人会信的。”
要是真有私情……就不会是两年前的东西的了。所以说上辈子八珍远嫁,不是因为四皇子栽赃,是因为她真的没守住!
四皇子纵然可恶,可是难道八珍难道就一点没防范吗?不过是看着皇子妃的名号动了心罢了。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因为这也是她方才想到的,只是说出口来的不是这一句,顾九曦看着八珍,“你要害我,不也没提前跟我说。”
“不是的,我没打算害你,我出宫这才几天,我这是慌乱间没法子了。”
顾九曦一边朝前走,一边轻声道:“才两天……正是下意识间的决定,才更能看出一个人的秉性来。”
话说完,顾九曦已经出了小佛堂,往回走了。
回到屋里,听兰听音两个看她衣服上有血,脖子上还有伤口,都吓得跟什么似的,忙说要去请大夫,顾九曦将人拦住,道:“不过小小一个伤口,没两天就能好,开了春更是连疤都不会留下,你们打些热水来洗洗便是。”
再说众人抬着老太君到了正屋,掐人中掐虎口的,又有丫鬟拿了开窍醒神的清凉油来给老太君抹在人中太阳穴等处,没过一会,老太君悠悠转醒,一睁眼睛看见一屋子的人,立刻就是热泪盈眶而下。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钱嬷嬷急忙上前安慰,“老太太莫要着急,姑娘们还年轻,慢慢教就好了。”
大太太也道:“已经差人去请了大夫,您头还晕吗?”
老太君看见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二太太,想起这四个姑娘来,一声长叹,六灵跟赵家的人纠缠不清,七巧……不提也罢,八珍还没及笄就……
还有九曦……在这几个人里头,倒是越发的出众了。
老太君神色一暗,道:“去将七巧、八珍还有九曦都叫来,六灵已经订了亲,不牵扯在里头。”又跟钱嬷嬷道:“你去八珍屋里,看看她说的金钗有没有,还有八珍的丫鬟也要换了。”老太君一顿,“这个先不忙,先将人都叫来!”
二太太似有不忍,道:“您才晕了过去,不如歇歇再说。”
“这事儿不划拉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