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雨是个实心眼的,按理,你鸽子汤送来也就送来了,不必要非逼着安小娘子喝进去才算是完成三老爷三太太交代的任务。
而且你表面上和安小娘子疏远,嘴巴却罗里吧嗦强调一堆,正好暴露你内心里其实无比想和安小娘子回到从前亲近的关系。
正是安念雨一堆絮絮叨叨,让一直没有机会解决肚子里孩子官司的安小娘子灵机一动。
安念雨看着安小娘子喝下了那碗鸽子汤,便放心地走了出去,尚未走到大门口,便听见安小娘子的惨叫声,安念雨吃惊地停住了脚步。
里间丫鬟们匆匆跑了出来,纷纷道:“快去找三老爷,安小娘子不好了!”
安念雨慌了,折回屋里,但见安小娘子趴在床上,手捂着肚子叫疼。
“你怎么了?”安念雨扑到床前紧张问道。
安小娘子恨然抓住安念雨的手,道:“你不是说你母亲不会害我吗?你不是说鸽子汤绝对没有毒吗?为什么我喝了就腹痛如绞?”
安小娘子面目狰狞,令安念雨不知所措。
“鸽子汤不可能有毒的呀,如果有毒,为什么我和我哥哥,还有父亲母亲喝了都没事……”
“对啊,为什么你们喝了都没事,却独独我喝了这鸽子汤有事?事情还不够明显吗?你们存心害我!存心害我肚子里的孩子!”
“没有!我没有!”安念雨急了。
“当然不可能是你,只会是你的母亲!”安小娘子狠狠推了安念雨一把,安念雨趔趄着向后跌去。
那边厢,三老爷三太太都赶了来,见安小娘子趴在床上哭爹喊娘,二人都很惊诧。
三老爷坐到床前,抱住安小娘子道:“小娘子,小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安小娘子捧住肚子,惺惺作态道:“我的肚子好痛……”
“可是中暑了,还是吃错了什么东西?”三太太不以为意。
“我就是喝了四小姐送来的鸽子汤……”安小娘子说着大叫起来,一副疼痛欲死的样子。
三老爷着急地喊下人:“快去请大夫呀!”
“已经去请了!”有人答。
三太太一旁看安小娘子赖在三老爷怀里装腔作势的模样,不由翻白眼,心里冷嗤,难道你还想说是我的鸽子汤害你流产吗?你肚子里可早就没有珠胎了,看大夫来了如何戳穿你,你又如何收场!
“老爷,我肚子好痛,好痛,孩子是不是要保不住了?”安小娘子哭哭啼啼。
三老爷安抚道:“不会的,不会的,大夫一会儿就来了。”
大夫很快就来了,给安小娘子把脉,三太太正等着那大夫打安小娘子的脸,不料那大夫却慌张对三老爷拱手道:“只怕小娘子珠胎不保。”
三太太一听不乐意了:“什么珠胎不保?这个大夫你可不要睁眼说瞎话,安小娘子肚子里可真有珠胎?”
三太太的话叫三老爷好生惊诧:“翠玉你在说什么呀?小娘子怀孕数月,这还能有假?”
那大夫也立马向三老爷保证道:“三老爷,我以几十年行医资质做担保,小娘子的确身怀有孕,只是如今这胎儿恐怕……”
三太太当然不会想到安小娘子早就收买好了这个大夫,为的便是伺机嫁祸给她。
此刻,安小娘子哭天抢地,一边哭着肚子痛,一边哭骂着:“我苦命的孩子,到底是谁要害你啊!”
三老爷道:“大夫,可有方子保住小娘子肚子里的孩子?”
大夫立即说愿意一试。
大夫的方子不开来还好,一开来,待丫鬟随去抓了药熬成汤,安小娘子一碗汤药灌下去,下身便开始血崩般大出血。
那药并非安胎之药,而是让安小娘子提前来月事的药。
安小娘子入府,为了隐瞒已经滑胎之事,让大夫开了药一直喝着,拖延月事,此刻喝了这解禁的汤药,月事就若山泉一般喷涌而下。
在众人眼中,见到安小娘子的裙子上蔓延开来的鲜血,当然不会以为是经血,只道是安小娘子滑胎了。
众人都大惊失色,三太太更是一头雾水,嘴里嚷着:“不可能,不可能,这期间有诈!”
安小娘子想起昔日孩子被三太太害了滑胎,此刻便心生恨意,她指着三太太咬牙切齿道:“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孩子!我苦命的孩子!”
安小娘子哭声震天,三老爷怀疑地看向三太太,就连安念雨也要怀疑起她母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