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闹和厮杀求饶声混成一片,秦萱在马上看着这场征服与杀戮,面无表情。身后士兵手中的火把将她的面庞照亮。
这么多年,她面对任何杀戮都已经可以心如止水了。
能够在诸多战事中厮杀活下来,甚至做到这个位置上。哪怕有人相助,自己没有几分本事,也做不久。
义不掌财,慈不掌兵。这句话是相当有道理,战争不管正义还是不正义,打胜仗才是最重要的,其中为了胜利做的那些事,哪怕有违道义,也必须做。
尤其手里有成千上万士兵性命的将军,就更加如此。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秦萱站在高处,传令骑兵对这个营地进行全面的冲击。几千骑兵的冲击力量简直惊人,在没有经过系统步兵的训练,传信完全被切断,上下指令不通,甚至人连马都来不及上,只能随便抓个东西在手里充当武器。
这还有什么胜算可言?
秦萱看着那个部落一开始还防抗,后来死的人多了,惨叫声和哭泣盖住了原先的厮杀声。
骑兵们冲进穹庐里头,将里头的人都轰赶出来。不管身份高低,所有的俘虏必须出来。天空泛起了鱼肚白,过了会,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
秦萱骑着马进入鸦雀无声的营地中,营地这会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随行的汉人军士正在点算俘虏和俘获的牛羊武器等物。
俘虏们不管身份高低,全部给绑了丢在那里。女的还好,男的直接被扒的精光,连条裤衩都没给留。
秦萱看了一眼那些俘虏,“左贤王人呢。”
她话出来,顿时有士兵把一个浑身□□的男人拎起来提到秦萱的面前。
秦萱玩的这手夜袭,也是和慕容家的那些人给学的。既然面对面不好杠,那么干脆就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在斥候探明这部所在之后,跟了几天,把人给一窝端了。
那个男人垂着头,披头散发的。秦萱看了眼,让士兵给他一件袍子穿。草原上天气变化多端,就连生活在这里的牧民也弄不明白天气的脾气。到时候把人冻死就真糟糕了。
秦萱带着人进了左贤王的穹庐,穹庐里头早就被燕兵给翻的乱七八糟,但凡是好东西全部被搬走,作为这次的战利品。至于其他不怎么起眼的,就是士兵自己的了。所以这些个高车人的穹庐中被搜刮的干干净净。
秦萱去的时候就剩下满地的狼藉了。
“牛羊都看好了吗?”秦萱侧首问道。胡归和那些士兵看她的眼神带着几丝狂热,她这次出兵,带着人在草原上晃荡了这么久,但还是给他们打了一个部落,而且还是把那个什么左贤王给抓了。
说起来众人都好像在做梦一样的,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打赢了。说轻松,真的很轻松,至少比以往的攻城战中都要节省不少力气。就是在草原上行军要忍受这个变化多端的天气。
“都看好了,这会正在点数。”胡归说起这话的时候,只恨自己没有上场。秦萱并没有亲自下场砍杀,而是指挥手下人前去冲击营地。所以胡归也必须留在秦萱的身边,以防不测。
这次战果颇丰,俘获了高车首领的弟弟,还有他们手下的那些贵族和部民。光是这些人加在一块就差不多有几千人了。
还没有算上那些个奴隶呢。
“整理好之后,立刻返回大营。”秦萱手下人不多,砍了那么多人,但是高车还剩下那么多人,燕军是分成好几部分出击的。慕容泫这次带了八万人出来,分到她手里就几千个人了。
要是只是击破就好了,只要带上主要的达官贵人,压力也没有那么大,问题是他们是来打劫的,既然是打劫,那么就是连人带家产都要。
奴隶也是一笔财富,至少能够继续用。
扣着这么多的人还有牛羊,任务不是一点半点的重。再加上之前在路上遇到的零碎高车人,加在一块,都忒么的让人头痛好么?
“是!”胡归大声道。
秦萱带着手下的士兵把这个高车部族抢劫一空,将他们的财宝还有牛羊大致登记在册,然后驱赶他们就开始上路了。
秦萱心里早已经有准备,毕竟首领的弟弟手下,部民还有奴隶绝对不少。她让人看紧了奴隶们,奴隶们除了那些从别的部落里头被俘虏的贵族之外,其他的几乎生下来就是奴隶。所以服从主人的命令,几乎成了他们的天性。高车人还是鲜卑人对于奴隶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就是会说话的牛羊马,只要谁占据了他们,就是他们的主人。
奴隶们不必放太多的心思,就算想跑,如果没有及时的遇到其他的部落,那么很有可能沦为草原狼的食物。
而且就算遇到了,部落首领也不会轻易接纳一名奴隶。
要费心思看着的,就只有那些贵族了。
来的时候被这天气折磨的几乎人人都要发疯,但是这回满载而归,就算是天气坏也算不上什么了。
此时还算是好天气,至少没有冻的人恨不得立刻挖个地穴来躲避这个令人烦恼的寒冷。
*
慕容泫在大帐中,等待将军们的消息。他前段时间和中军将军慕容祁遇上了贺兰部的单于贺赖头。这也就是草原上的不便之处了,草原辽阔,消息传通不便。有时候在草原上寻找敌人,遇到的可能是从未想过的人。
贺兰部的单于和燕军打了一场,结果贺兰部退败而逃。
慕容泫倒也没有追穷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