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加重力道,“没有放手的意思。”
我推不开她,放弃抵抗,深深与她对视,“白露。”
有时候单单言语,力量会单薄。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想有眼神哀求我的好朋友。不是讲大道理,我仅仅是哀求她,让我去做我想做的。
僵持几分钟,她终是松手,“你走吧。”
“谢谢你,白露!”我差点喜极而泣。
我努力绷住情绪,转身。
“等等。”我才走两步,陈白露又喊住我。
我猛然回头,“白露,怎么了?”说实话,我挺怕她反悔又拦住我。
“如果宋鸽在,她是不是会第一时间放你走?”她开口,似漫不经心。
我脑袋一想,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是的。”以宋鸽的性子,不会追问,会让我先去做。
“所以,”她忽然定定看我,“你更喜欢宋鸽?”
她那样的眼神,湿漉漉的,让我联想到被母鹿抛弃的幼鹿,竟有股说不出口的可怜。
摇头,我使劲摇头。
又觉得不够,我走向前,轻轻拥抱住她,“白露,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都喜欢。没有更,没有。”
我声音柔柔,像是在哄常欢。
这时候的陈白露,不就是孩童吗?
大力推开我,她又变成万人迷了,“行了赶紧去吧,你本来就不是专业人士,能给出什么专业的意见?我还是独自挑选战袍吧,我希望等顾行白老婆生日宴时,你那婆婆的病已经没危险了。”
不再耽误,我跑出商场,拦出租车去陆明镜的医院。
坐在车上,我还是想了想陈白露的问题。
比起陈白露、林蔓,宋鸽的确与我更为契合。宋鸽曾经多次舍命救我,我也感激到无以为报。
但感情不是以恩情算。
她们三个,都是我的好朋友,都是我生命里的不可或缺。
宋鸽带了强硬的近乎男人的面具,陈白露和林蔓各有不同的面具,可摘下面具,她们都是柔弱的小女人。
时间尚早,不在上下班高峰期,出租车很快抵达医院。
下车后,我骤然脚下一软。我僵在原地不敢动弹,等到恢复过来,我才慢慢走到医院门口。我这破身体,一直没像模像样好过。我贫血,有过晕厥经历。但今天,我不能晕倒在陆明镜的医院门口。
如果陆明镜把我的旧疾在归咎到那次坠崖上,他不去探望婆婆的态度会更为强硬。
而我,绝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走进医院,浓烈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我意外觉得好多了。
于是,我加快步子走到陆明镜的办公室。
做保姆那会,我给他送饭,他为了赶走追求者说我是他女朋友,后来正式在一起了,我也探过几次班。反正,我现在算是医院的半个“熟客”。
一路无碍,我轻松走进陆明镜的办公室.
很幸运,我推开他办公室的门,看到他低头研究资料。我估摸着,是病例、专业书之类,有可能是其他我并不了解的。
我看到的是他的侧脸,暖暖的阳光在周遭跳跃,平添温柔。
“陆明镜。”他估计以为是护士之类,并没有抬头。我主动喊他。
他一抬眸,笑逐颜开,“醒了,然后迫不及待来看你老公?”
显然,他很是愉悦。
我有点紧张,拖着步子走近他。走到他跟前,我没有绞手指、拽衣角,却有种犯错后面对老师的错觉。
“你怎么这么紧张?给我惊喜?”他放下笔,合上资料,再次试探。他对我很是耐心,一如既往。
“张妈刚才打电话给我,婆婆病了,特别严重,可能会发展成老年痴呆症。我们到底没有深仇大恨,一起回去看她吧。”我盯着他的眼睛,小声说道。
其实,我害怕在这样的时刻面对陆明镜。但我提着心盯着陆明镜的眼睛,生怕错过他眼中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