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了句下人,暗示珊瑚,不要觊觎主子奶奶的位子。
珊瑚方才明媚如春光的脸上此时却笼上一层薄云,想怒不能怒,讷讷的接了糕点在手。
祖公卿当然也听出了容高云的意思,向她道:“珊瑚不是下人。”
容高云诘问:“那她是?”
祖公卿一时间无言以对,若是换了以往的脾气,他定然会大声说“爷我娶了她”,但经过善宝的几次规劝和祖公略的几番训诫,这少年也变得成熟多了,沉吟一会子道:“她是我房里的管事,就像宫中的女官。”
按理,管事虽然区别于其他丫头,亦是仆役,但他巧妙的把珊瑚比拟成宫中的女官,女官可都是皇上的女人,随时可以晋为妃嫔,也就暗示珊瑚随时可以成为他的女人。
容高云反应何其机敏,立即回他:“宫中的女官也真是可怜,想晋到主位不知要熬多少年,那些走捷径的,还不是踩着别人的肩头往上走,成了妃嫔又如何,终究不是正宫娘娘。”
祖公卿对答不上,唯有使起脾气,冷脸道:“容小姐可以走了。”
容高云心里气得发抖,面上却是微波不兴,瞪着无辜的眼睛道:“哪里会这么着急,听说你扭到了脚,这事可大可小,搞不好落下病根,我来看看。”
她搭着穗儿的手走到炕边,亲自去脱祖公卿的袜子,搞的祖公卿一者没了脾气二者还有些害羞,缩回脚道:“昔时关云长能刮骨疗伤,我这点小伤算什么。”
容高云不请自坐于祖公卿身边,再次去抓他的脚,这次祖公卿没有躲,关键是已经无处可躲,有着容高云拿着他的脚退了他的袜子,柔若无骨的手按在他的脚面时,祖公卿心头突地一震,少了中气没了底气,小声道:“男女授受不亲。”
容高云边轻轻给他揉着脚边询问:“这里痛吗,是那里吗。”一壁又道:“我进了祖家门的那天,已经成了祖家人,若不是因为公公英年早逝,你我已经成了亲,授受不亲是说那些没有婚约之男女。”
不知是慌乱,还是她的手法太轻柔舒服,祖公卿竟感觉脚痛好了些许,垂头看着再无话说。
珊瑚拿着那些糕点,看祖公卿与容高云浓情蜜意,黯然退了下去,将糕点分给小丫头们,自己躲到耳房偷着哭泣。
冬日里天黑的早,在乌漆墨黑的房里哭了会子,听外头有小丫头在喊:“五少爷说,让姐姐去厨房做几道菜,容小姐还饿着。”
前几日还嚷嚷着不娶容高云,现下却是如此关怀,往昔对自己的情意哪里去了,珊瑚克制着自己,用冷水浣洗干净脸上的泪痕,出来又喊了两个小丫头同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