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是魇(yan)住了,醒来就没事了。”
“说来还是大姑娘可恶,那竹花就是她专门害我们姑娘的,还有,二姑娘被霍元琪毁了清白,以后那单腿瘸子就要做我们姑爷了,想想就恶心。你说,大姑娘以前跟二姑娘那么好,怎么说翻脸就翻脸,竟真狠心把亲妹妹的清白毁了!”
芫荽笑笑,并没答话。如果大姑娘没发现端倪,二姑娘也能狠下心把大姑娘的清白给毁了。
王姨娘听到这里,脑袋彷如挨了一击,眼神茫然,她的宝珠被毁了清白,以后只能嫁给霍元琪了!宝珠这辈子是毁了啊!
芫荽听见啜泣声,拔腿朝内室跑,撩开帘子,惊喜道:“姨娘,您醒了!”
瑞雪眉梢一扬,思及自己方才的话,一溜烟躲回漪澜小筑了。
王姨娘拽住芫荽的胳膊,眼神狂乱:“芫荽,你告诉我,二姑娘到底怎么了?”
芫荽胳膊被掐得生疼,她忍痛解释了一遍原委。
王姨娘的眼泪汹涌而出,脑海里混乱地出现姜明宣的猪头脸和姜宝珠的眼泪,心口疼得她浑身痉挛,一手捶心口,一手捶脑袋。
芫荽大惊失色,赶忙求姜如桃请大夫,凉国公得知王姨娘苏醒,疾步探望。
里,一众丫鬟关在外面,不停拍门哄劝王姨娘开门,里面传来器物翻到被砸的声音。
凉国公喝问道:“这是怎么着了?”
芫荽隐去瑞雪的话,抹泪道:“奴婢也不知道,姨娘醒来就捶心口捶脑袋,奴婢吓坏了,去请大夫,回来后就被姨娘关在外面了。姨娘在里面摔花瓶,要是割着碰着,可怎么办啊?”
“没用的东西!”凉国公骂了一句,踢脚踹开大门。
室内一地狼藉,花瓶碎了满地,帷幔也被扯了下来,王姨娘光脚踩在地上,一地的血触目惊心。
凉国公瞠目,赶忙抱起王姨娘,焦灼地唤道:“灵儿,灵儿,你醒醒,莫伤害自己!”
王姨娘捂脸哭泣:“国公爷,我不要让她们看见我这样,我不是疯子!”
“谁敢说我的灵儿是疯子,我马上砍了他的脑袋!”凉国公踹上门,让丫鬟们退三尺远,温声说道,“灵儿,你知不知道,听说你醒了,我有多开心?”
“国公爷,你要娶妻了是不是?”王姨娘泪水涟涟地抬起眼皮。
“灵儿,那是老太君和陛下逼我的。”凉国公无奈道,怕刺激到她,拿姜老太君和皇帝来顶缸。
“那就是了。如海哥哥,我不想做妾,我后悔了,你能娶我为妻么?”王姨娘喊出少女时代的称呼,眼露希冀。
凉国公的心都被喊软了,把她放在炕上,那炕上堆满了衣物,愧疚地说道:“灵儿,我对不住你,若抗旨的话,咱们整个府都会被抄家灭族。我保证以后只喜欢你一个,你是我的心尖肉,我不理会新夫人好罢?”
王姨娘眼中的希冀化为虚无,哭着笑问道:“那国公爷,你上奏折,求封宣儿为世子好不好?”
“灵儿,宣儿才触怒陛下,现在不是请封世子的好时机,我保证世子的位置一定是宣儿的,好不好?还疼不疼?”凉国公握住她的手吻了吻。
“我一生的痛苦都系在国公爷身上。我知道国公爷说不理会新夫人、让宣儿袭爵的保证都是哄我的。”
凉国公的脸略沉。
你骗我的还少么?你所承诺的从未兑现,从未。
王姨娘下炕,推开凉国公的手,笑靥如花道:“国公爷,妾给你拿东西,你莫动。”
凉国公见她神色异常,心中打个突儿,她拍拍他的手,他果然不动了。
王姨娘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酒坛子,道:“这是女儿红,是妾以姨娘的身份进入姜家大门那年亲手酿的。”
凉国公深深一叹。
王姨娘开封酒坛,却没倒酒,而是狠狠一掷,酒水迸得满屋子都是,她转身又从柜子里抱出几个酒坛子,全部砸在地上,还是砸在不同的地方。
凉国公吃惊:“灵儿,你疯了!你到底在做什么?”
王姨娘又哭又笑:“你还说谁敢说我疯了,就砍掉谁的脑袋,你怎么不砍自己的脑袋?”
“灵儿,别无理取闹,我给你叫大夫。”凉国公起身朝门口走,他对王姨娘的容忍是无限度的,但那不代表他一点脾气没有。
“站住!”王姨娘凄厉地喊了一声,点燃火折子,扔到易燃的衣物上,冲上去抱住凉国公的腰。
凉国公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她扑到地上,几片碎瓷片割伤了他的脸,他晕了一瞬,抬起眼看见身后“轰”地冒起大火,吓得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