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英打得王姨娘嘴唇臃肿,像个猪头时,姜明月挥手制止,清冷的语调传递到每一个人耳中:“王姨娘,珠妹妹谋害老太君、二太太和嫡长姐,被我们抓个正着。至于她是怎么谋害我们的,想必出府前她就跟你说过了,所以老太君才惩罚她。她这种忘恩负义、以德报怨的人,就该死在天牢里!不过,看你的模样儿,也是恨她入骨了,否则的话,珠妹妹遭到‘天谴’毁容,你不急着为她请大夫,反而在此胡闹,莫非,你是故意拖延时间,等珠妹妹‘不得好死’了,再来找我算账不成?”
不明就里的下人们顿时惊呆了。
白英递个轻蔑的眼神给王姨娘,上前扶姜明月的手回寿安堂。
抬麻袋的婆子把麻袋交的人,赶忙离开,生怕被王姨娘惦记上报复她们。
王姨娘这才反应过来当务之急是救治姜宝珠,一路哭叫着“宝珠”,一路把姜宝珠弄,芫荽去找韩氏要对牌请大夫,韩氏二话不说地给了她。
反正姜宝珠那张狐媚子脸要不得了。
姜明月换身衣裳,陪姜老太君说了会儿话,接着去找韩氏,把二门口的事亲自说了一遍其实韩氏早听丫鬟汇报了。
韩氏有些叹气,她不知道姜明月早就看破姜宝珠的居心,还认为姜明月在为破裂的姐妹之情伤心呢,温言细语地安抚一番,等她告辞,先吩咐人敲打内院外院的人,免得有流言蜚语传到外面,败坏姜家名声,接着出私房钱叫针线上的绣娘给姜明月多做两套新衣裳,又送给弄玉小筑四两压惊茶。
姜明月见了压惊茶,才知道她平日装得过了,搞得好像她跟姜宝珠有多亲密似的,不出所料,晚上姜老太君把她叫过去同睡,又是好一顿安慰,仿佛姜明月被姜宝珠“背叛”,有多委屈呢。
姜明月默默无语,把感动压在心底。
还好,这世上尚有人惦记她,给她温暖。
姜明月她们回来时,已到傍晚,等请来大夫已是夜幕降临。
王姨娘不顾男女有别,硬是守在姜宝珠的炕前,追着大夫问:“大夫,我女儿如何了?”
那大夫正在把脉,闻言浓眉一皱,因凉国公大捷,京城这段日子都在谈论他,不仅把他的祖宗十八代拿出来晒一遍,他年轻时的fēng_liú韵事也未能幸免,所以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凉国公鳏居至今,有个天天跟着姜老太君念经诵佛的大女儿,不知闺名,有个不省心的小女儿,闺名姜宝珠,还有个跟他私奔过的小妾。
可是,没听说娶了新夫人啊?
老大夫很快明白王姨娘就是那个小妾,他自幼诵读圣贤书,因此对王姨娘直呼姜宝珠为“我女儿”心生不悦,面上却没带出来,只淡淡道:“请姨娘安静,给老夫一刻半刻的时间把脉。”
小半个时辰过去,大夫才慢悠悠地说,姜宝珠身体虚弱是饿的加伤寒未愈。
王姨娘银牙微咬,姜老太君那老货好狠的心啊,竟想饿死亲孙女,她还是人么?虎毒尚且不食子,姜老太君比畜生还不如!
在王姨娘这种人的心里,她整死别人是给别人面子,别人伤她一份,就是不知好歹。严于律己,待人以宽,这话在王姨娘身上得反着来。
如果姜老太君真想弄死姜宝珠,直接把她扔在外面就好了,何苦大费周章地把她弄回府。
“大夫,那我女儿脸上的伤,能治好么?”王姨娘小心翼翼地问。
“能治好,不过会留疤。”老大夫直言不讳地说道。
王姨娘浑身打个哆嗦,留疤,留疤……这两字不停在她脑海里盘旋。
老大夫坐在桌边写药方子,王姨娘突然扑过来,脸色狰狞地问道:“真的不能治好么?”
老大夫正专心致志,冷不防一个女子扑来,吓得够呛,脸色铁青道:“姨娘自重,老夫无能,如果只是烫伤还可试一试,可烫伤之后又受冻,是治不好了。”
“你骗人,你骗人!我女儿不会毁容,你要治不好她,你就是庸医!”王姨娘快崩溃了。
老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扔掉毛笔,提起药箱就走,边走边和徒弟说:“这家人瞧不起我的医术,以后再不敢来了!”
芫荽连忙追上去说好话,老大夫来过几次凉国公府,认识路,直奔二门,睬也不睬芫荽。
芫荽沮丧而归,哭道:“姨娘,老大夫不肯为姑娘医治了!”
王姨娘抱着姜宝珠泪流满面,恨恨道:“他是庸医,不治就不治,我们再找好的大夫来。”
芫荽默然,这个老大夫是凉国公专门为王姨娘找的,就是防着他不在时,王姨娘和姜宝珠不至于病死了,虽然是民间大夫,却比宫里的太医也不差。
芫荽没法子,她此时不为主子着想,将来主子回过神来,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于是和瑞香商量再去韩氏那里要对牌请大夫。
瑞云没跟姜宝珠一起回来,瑞香便知二姑娘事发,牵连了瑞云,她心中又喜又惊,喜的是,瑞云不在了,瑞雪年纪尚小,那么她就是二姑娘院子里最得意的丫鬟了,怕的是,二姑娘对上老太君和大姑娘,回回落下风,她担心自己会落得瑞云的下场。
再一想,若是姜宝珠得不着好,或者死了,她跟着受牵连,因此素来心里没成算的瑞香满口答应,大着胆子和芫荽一起去宜秋院找韩氏要对牌请大夫。
韩氏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