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信这才道:“那我先问母妃,到底对父王做了什么手脚或是吃了什么东西,哪里来的,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了,可靠不可靠,知情经手的人又有谁?父王若一直这样,到底什么时候会……母妃的下一步打算是什么?我必须得先把这些都弄清楚了。”
睿郡王妃既才表了态什么都听儿子的,自然一五一十都回答了宇文信的问题,说不清楚或是说漏了的,高嬷嬷就在一旁补充,足足说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终于说完了,末了咬牙低声道:“我是一再念及夫妻之情的,不然我早……可他呢,把我都快踩到泥淖里去,只差明说我给先头那个死鬼提鞋都不配了,他既无情,就休怪我不义!”
宇文信对母妃吃了一个死人的醋这么多年,还是不能释怀之举,着实有些看不上,觉得母妃也太量小了些,每每为此大动肝火,甚至与父王时好时不好的,就更是不明智了。
但这话他做儿子的也不好说,便只是冷然道:“母妃也太冲动了,明明知道大姐还在府里,与父王感情深厚,还心细如发精明能干,急着再次动手做什么,就不能等大姐回去后,再动手吗?届时大哥日日早出晚归,大、大嫂新妇进门,处处要避嫌,只要操作得当,每次让他们见到的都是睡着的父王,他们根本不会起疑,等他们终于起疑时,父王的折子也已递上去,世子之位也已到手,他们再懊恼也只能干看着了,——届时那折子可是父王亲笔写的,就算大哥如今圣眷再隆,难道皇上还能罔顾父王自个儿的意愿,把世子之位给大哥不成?还能母妃多的时间都忍过来了,为什么就忍不得这三五日的了呢?”
睿郡王妃被儿子说得讪讪的,本来以为自己走了一着好棋的,没想到,却是差点儿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再想到自己下药之前,高嬷嬷是劝过自己三思的,便把气都撒到了高嬷嬷身上:“你既知道不妥,为什么昨儿不死命拉着本宫,就只不痛不痒劝了两句就丢开了?差点儿坏了本宫的大事!”
又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杀了宇文修,她明明有那么多机会的,哪怕当初在庄子上失败了,等他回京后,又住到了崇安侯府去,她也难寻机会,但再难寻,也不想真就寻不到,至少在他十三岁去了蓟州后,她是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要他命的。
偏她顾忌着王爷,不敢踩到王爷的底线,以免夫妻之情彻底走到头,他们母子还极有可能不得善终,如今想来,她真是太傻了,别说那个鬼之子了,连那个没良心的的命,她都该早早就要了的,那她如今便已是风风风风的睿郡王太妃,再不用受任何人的气,看任何人的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