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忖度片刻,吩咐道:“白芷,你去打探是不是许夫人来徐家做客了?黄芪,你去问问三,老太太过寿是不是请了一个什么圣女讲经?”
“是,姑娘。”两人转身离开。
“这些事没必要派人去打听,问我即可。”徐慕轶从凉亭一侧的假山后面转出来,笑容和悦,“我在这里纳凉垂钓,不是有意窥听你们说话的。”
沈妍浅施一礼,说:“我知道大少爷是光明磊落之人,不屑于做窥听之事。”
徐慕轶笑了笑,说:“上午,你舅母一来就把许夫人和一位圣女引荐给了老太太,老太太特意派人把她们请进府来,还款待了斋饭,现在她们正在老太太院子里的莲经阁讲经。林嬷嬷昨天刚从西山寺回来,现在正陪老太太听经呢。”
“多谢。”沈妍并不奇怪徐慕轶知道她和韩氏的关系,徐慕轶是有心之,徐家上下几百口,就徐慕轶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还好他是一个善于保守秘密的人。
钱益也是永州人,与汪家有同乡之宜,韩氏与许夫人交好并不奇怪。沈妍觉得许夫人很诡异,怕她利用自作聪明的韩氏,到时候连累了汪家。
一个婆子匆匆跑来,冲徐慕轶招了招手,徐慕轶迎上去,两人低语了几句。
“经讲完了,老太太很高兴,要带客人们游湖,一会儿就过来了。许夫人说她幼年与海氏有几面之缘,听说海氏神不好,又到梧桐院讲经了。”徐慕轶嘴角挑起淡漠的笑容,又说:“老太太很喜欢那位圣女,留她住到徐家,等过完大寿再送她回去。圣女只想找座清静的院落下榻,老太太就让她住在漱花斋。”
漱花斋也在湖岸上,与青莲院只隔了一座小花园和一片梅林。徐慕轶把有关许夫人和圣女的事讲得这么清楚,似乎意有所指,看来他也是很有心思的人。
“没想到你把侯府上下的举动了解得那么清楚,安这么多耳目不容易。”
徐慕轶微微摇头,说:“你多心了,我是个闲人,闲得无聊,总要找事做。”
沈妍干笑两声,“真羡慕那些不愁吃喝花用,诸事不心的富贵闲人。”
“呵呵,老太太快出来了,你要想见那位圣女就赶紧去吧!”
“多谢。”沈妍冲徐慕轶福了福,就带木香和艾叶往梅林走去。
她们刚到梅林,就听到有人喊“老太太和客人们出来了”。沈妍带人快走几步,来到梅林中间那条小路一旁的凉亭里,恭身垂手,等徐老太太一行出来。
内院的侧门打开,成群的丫头婆子出来,分列小路两边开路。林嬷嬷扶着徐老太太缓步慢行,边走边说笑,左右有几个大丫头护驾。后面跟着汪夫人、项氏和项家两位太太,还有韩氏、许夫人、海氏和松阳郡主等人。
混在人群当中有一个身穿青白色居士服的年轻女子,宽松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仍能突显窈窕的身材。她长发拢于脑后,只用一青色的发带绑住,就再也没有别的首饰了。素净的打扮配上不施妆容的素面倒真令她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气。
沈妍的目光穿透层层人群,落到那位圣女身上,微微一怔,又立即热血沸腾。
我圈圈你个叉叉呀!真tm玩大了。此圣女者,平蓉是也。
妈妈的,装逼遭雷劈,装纯遭人轮,谁知道装圣女会怎么样?
当年,松阳郡主初到金州,就杖毙了郑知县夫妇,发落了他的家人,又杖责了平大夫和王氏。自此之后,平大夫一家就没跟平氏再有任何来往,就连徐慕轩进京,他们一家也没露面。过了几年,就听人说平大夫变卖所有产业,一家人搬离了金州。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后来听平海说,才知道他们一家在京城。
没想到平蓉摇身一变,就成了代表佛祖菩萨圣意的圣女,真你妈会玩。许夫人到处讲经,结交取悦于贵人,现在又加上平蓉这圣女,就更容易在京城的贵妇圈子里混了。这两人不简单,可识破了圣女的真面目,所有事情也就不复杂了。
沈妍上前一步施礼,“给老太太……”
“你快点躲开,不能过来。”徐老太太急声呵止沈妍,把众人吓了一跳,徐老太太又赶紧说:“听说你癸水来了,你不知道身上不干净,不能朝圣礼佛拜菩萨吗?圣女在此,你可要躲远一些,要不神佛怪罪下来,有你的罪受。”
自那日混战之后,沈妍借口照顾平氏,一直没去给徐老太太请安。给平氏解咒之后,她去给徐老太太请安,每次徐老太太都让她进去。虽说只是说几句闲话就打发了,但总比被拒之门外更有体面。侯府的下人见她惹出这么事,又出身低贱,徐老太太都没有冷落她,也就不敢做得太出格了。
相比松阳郡主和海氏等人,沈妍觉得徐老太太还不错,至少没因为嫌弃她出身而难为她。生姜还是老的辣,徐老太太当然不可能和松阳郡主等人一个段位。
沈妍赶紧退到凉亭后面,跟众人保持了一丈的距离,问:“在这里行吗?”
林嬷嬷笑着打圆场,说:“听居士们说身上不干净,退避七尺之外就行。”
徐老太太目测了距离,点头说:“你可以跟着我们,但要呆在七尺之外。”
“是,老太太。”沈妍在一丈之外给徐老太太等人请了安。
客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