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衣服是武烈侯府针线房做的,昨天刚送来,沈妍准备在徐老太太过寿这几天穿。当时,沈妍拿这种布料去针线房,见多识广的绣娘们都惊呆了。绣娘们放下手头的活儿,一起动手给她做这套衣服,就为这引为天下珍奇的霞光锦。
不管活几辈子,她都是个小女人,总有小女人虚荣攀比的心思。看到别人惊叹艳羡的眼神,她心里很得意,又下定决心,埋头赚钱,争取更优质自在的生活。
其实这些布料都是金财神特意送给她的,也只在金家的布坊买卖,中的贵人们才能享受这样的品。金财神一次拿几匹,很大方地送给她,从不提钱。
沈妍很了解金财神本,深知如果她不能再为济真堂赚银子,没有利用价值时,金财神一定会发泄这些年压在心中的积恨,第一个跳出来将她扫地出门。
别人利用你,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应该荣幸。
因被人利用而荣幸就罢了,她没有享受心理虐待的倾向。初到这个陌生的时空,她还是一个连馒头都吃不上的小苦瓜。八年的时间,她成了一个有银子、有事业、有产业,将来还有尊贵身份的白骨,也确实值得骄傲和荣幸。
在这八年的历程中,有让她厌恨的人,但比起让她感恩戴德的人,就微不足道了。回忆时,无愧于我心,生命中,朋友多于敌人,这就是一笔难得的财富。
“姑娘,您又在走神。”
“神游万里,畅思无限。”沈妍见雪梨拿了两盒首饰过来,她接过来试戴了几件,说:“戴碧玉镶银的钗环,金钗和这套衣服相配太华贵,还是银色素净。”
她更衣梳妆完毕,来到花厅,还没坐定,秋霜就扑跪到她脚下,失声痛哭。
“你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哭什么?快起来。”
秋霜好象饱受了冤屈,抽抽咽咽哭得满脸是泪。沈妍询问了她几遍,她都不说因由。沈妍心中长气,斥责了几句,她才准备开口,又嫌花厅里人多。
“你要说的事见不得人吗?那就不要说了,我也没兴趣听,你回去吧!”
“姑娘,呜呜……奴婢自幼伺候姑娘,在京城里也没有亲人,姑娘要是不给奴婢做主,奴婢活着还有什么指望?还不如一头撞死了干净。”
沈妍很生气,秋霜怎么变成了这样?在平家最早伺候她的丫头是雪梨,过了一段时间,秋霜才进来。秋霜机灵爽利,胆子也大,喜欢跟她学医术,很得她信任。徐慕轩进京,她就派秋霜跟来伺候,毕竟有一个可靠的人。
她和平氏所住的青莲院离徐慕轩所住的外院太远,走路一个来回至少需要半个多时辰。她来徐家有一段日子了,还没去过徐慕轩住的院落,她想找秋霜和玲玉说说话,了解徐慕轩在京城的情况,也一直拖延到现在都没去。
秋霜一来就哭成这样,肯定是有大事,而且跟徐慕轩有关。可沈妍喜欢有事说事,最烦别人动不动就哭,有人用死威胁她,她一般情况喜欢成全。
“你要愿意死没人拦你,到外面去死,别脏了我的地方,出去吧!”
“姑娘……”秋霜用力嚎哭磕头,“求姑娘给奴婢做主”
“你不说什么事,我怎么给你做主?”沈妍沉下脸,高声斥呵。
雪梨一看秋霜的模样,就冲白芷几人招了招手,准备回避,又被沈妍拦下了。
“你们不用避出去,没有什么不可以听的,她不愿意说就算。”沈妍不是脾气暴躁的人,可秋霜一来就哭天抹泪,把她的耐折磨得荡然无存。
秋霜止住哭声,哽咽说:“让玲玉给轩少爷做通房丫头,把玲玉叫去训了几次话,又跟轩少爷说,轩少爷也同意了,说是今晚就给玲玉开脸。姨娘也让人给玲玉带话,说让她好好服侍轩少爷,争取早日生下一子半女,就抬她做姨娘。”
刚消停了几天,海氏又要出妖蛾子了,给徐慕轩添房里人,不过是想给她添堵。最可气的是徐慕轩同意了,平氏也知道,事到如今,就把她一个人蒙在鼓里。
沈妍暗暗咬牙,她恨不得马上去找徐慕轩问清楚,可她忍住了。在一个把妻妾成群视为合法的时空,男人想不想三妻四妾,全凭他的想法和意志。她能阻挡一个玲玉,却挡不住其他女人前仆后继,所以,没必要去拦。
如果徐慕轩敢在和成亲之前要了玲玉,或是让别的丫头爬了床,她会立即毁婚。海氏这么做,就是要试探她的底限,不管她是否同意,都有一肚子气要生。
“雪梨,代我去恭喜姨娘,祝愿玲玉早点给她诞下孙子。”
“姑娘,奴婢……奴婢之前一点也不知情,姑娘还是让白芷去传话吧!”
雪梨和玲玉是亲姐妹,雪梨也不知情,可见这件事是最近几天才决定的。
“白芷,你去给姨娘传话。”
“是,姑娘。”白芷满脸愤然出去了。
沈妍轻哼一声,注视秋霜,问:“轩少爷收玲玉做通房,你何必哭得这么伤心?是怕我被欺负,承爱不了这个打击,要替我哭吗?”
“奴婢、奴婢……”
“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
秋霜咬了咬嘴唇,低声说:“奴婢这些年尽心尽力伺候轩少爷,轩少爷要收通房应该先收奴婢。可和姨娘都看中了玲玉,奴婢不觉得哪里比玲玉差,只不过因为玲玉伺候过姨娘,而奴婢在金州时一直伺候姑娘。奴婢想求姑娘和说一声,让轩少爷也收了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