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呢?”项怀安的脸色更加沉。
沈妍满不在乎,冷哼一声,说:“你跟我娘和离,我带我娘和诏哥儿离开项家。我们走了,你把魏姨娘抬成平妻或扶成正室,都遇我们再无关连。和离的理由就是您和项家宠妾灭妻,这理由传开,项家受人唾骂指责与我们无关。”
院子里除了沈妍和项怀安父子,还有几个仆人,听到沈妍的话,全沉默了。
魏姨娘被打得鼻青脸肿,连滚带爬进来,扑到项怀安脚下,高声嚎哭道:“伯爷,您也听到了,你看看这丫头有多么目无尊长,让她留到项家还有平静日子过吗?伯爷不如休掉汪仪凤,再娶贤妻,把这丫头赶走,能省去麻烦。”
诏哥儿跑到沈妍跟前,抓住沈妍的手,说:“我跟姐姐走,我跟姐姐……”
项怀安握紧拳头,一言不发,脸上表情凝重,项云谦跪在他脚下哽咽叹气。
魏姨娘以为项怀安在考虑他的话,忙说:“伯爷,休了汪仪凤,随便娶一个就比她强,至少是黄花闺女。婢妾娘家的侄女娥儿才情样貌不错,自幼就仰慕伯爷,婢妾不介意侄女与婢妾共侍一夫,婢妾的哥嫂也愿意,婢妾……”
“你、你住嘴,你……”项云谦听到魏姨娘的话,牙齿猛颤,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魏姨娘若不是他的生母,早就冲上去对她拳打脚踢了。
项怀安脸色铁青,手指不住哆嗦,连带身体也微微颤抖。沈妍的两个选择已经把他逼到了尽头,魏姨娘又添了一把邪火,气得他真想立即吐血昏倒。
沈妍领着诏哥儿走了两步,冷笑说:“我一直敬重项伯伯的人品,没想到项伯伯竟然要纳姑母为妾,再娶侄女为妻,只念娇嫩美色,连人伦都不讲了。那项伯伯还是我赶紧和我娘和离,魏娥儿一直住在项家,免得传出首尾不净的闲话。”
“你胡说什么?”项云谦怒呵沈妍。
魏姨娘拉了项云谦一把,“去撕烂那个小贱人的嘴,让你父亲娶娥儿……”
项怀安看向魏姨娘,目光透出森森寒气,异常明亮清冷。突然他抬起脚,猛得踹向魏姨娘的脸,一脚不解气,又连连踹下去,在魏姨娘脸上、身上落下深深的脚印。魏姨娘被打蒙了,连躲闪求饶都不知道了,只下意识地抱住了头。
本来项怀安是深沉持重之人,又有文人风骨,一向秉承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些年,他在外面从没遇人动过手,更别说打骂自己的妻妾了。就是偶有冲突,他也会用最文明的方式处理,两相调和,各退一步,事情也就解决了。
可魏姨娘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行不只令他气愤恼恨,还让他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怒骂魏姨娘,他都觉得是对自己的侮辱,而泄愤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打她。
“父亲、父亲,求您饶过姨娘,姨娘是糊涂人,您别跟她一般见识。”项云谦抱住魏姨娘,替她挡住项怀安踹下来的脚,“父亲,儿子知道原由,若儿子没有战功、没有爵位,姨娘也不会如此猖狂,儿子这就上折子请辞,求父亲……”
“不――不――”魏姨娘还没昏倒,凄厉的喊叫声响起。
“去辞吧!”项怀安停住脚,扭头就走了。
项云谦听项怀安答应了,顿感天昏地暗,用命鲜血拼来的爵位功名他也不想辞掉。可他知道,如果他还是县公,还有一份不错差事,魏姨娘永远不会消停。
“是,父亲。”项云谦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跟随项怀安离开。
沈妍无奈长叹,她也不想逼项怀安,可汪仪凤在项家受尽委屈欺侮,做为丈夫,项怀安也有责任。男人修身齐家,家都治不好,何谈稳立庙堂治国平天下?
项怀安不会选择与汪仪凤和离,一来两人毕竟有感情,二来他也要考虑他及项家的名声。二来他也不想处死魏姨娘,毕竟魏姨娘与他也是近二十年的夫妻。
项云谦辞掉爵位差事,还象以前一样无所事事,是无奈之举。魏姨娘失去最主要的倚仗,没有资格觊觎平妻或正妻之位,也就不敢再如此猖狂了。只可怜项云谦一场命搏杀付于流水,那也怨不得别人,谁让他有一个不懂事的生母呢。
“谦哥儿、谦哥儿,别、别……”魏姨娘想爬起来追出去,又摔倒了。
沈妍冷哼一声,给白芷黄芪使了眼色,抱起诏哥儿就进了屋。白芷黄芪一人扯住魏姨娘一只手臂,连拉带拽,把她拖到大门外,扔出去了。
诏哥儿紧紧抱住沈妍的脖子,小脸上充满恐惧,一点欢喜气都没有了。沈妍拍着他的背,轻声哄慰,我许诺了他一堆条件,他才露出一个笑脸。让小孩子看到这一幕确实很残忍,可他生在这样的大家族,妻妾嫡庶之争迟早要经历。
吃过午饭,沈妍亲自伺候汪仪凤用药,又给她按摩肝经主,缓解郁气。汪仪凤睡着了,沈妍也累了,就带着诏哥儿在暖阁的软榻上休息。
过晌之后,沈妍睡醒,诏哥儿也醒了。她把诏哥儿交给娘,让丫头伺候她梳洗更衣。听说汪仪凤醒了,她赶紧到卧房去看汪仪凤。
“娘,我不想住在项家了。”沈妍忖度再三,才说出这句话。
她可以离开项家,可汪仪凤和诏哥儿怎么办?魏姨娘和项二太太不死,汪仪凤就没安定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