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两个选择都行不通,解决不了源上的问题,说出来有什么用?只会恶语伤人。”项老太爷看到沈妍和白芷进来,摆手示意她们免礼。
沈妍毫不客气,坐到项老太爷对面的小板凳上,开门见山说:“我的选择只为自己而定,把我娘解救出来就行,我能力有限,没想过解决项家源上的问题。”
项老太爷摇了摇头,“你认为把你娘带走就能把她解救出来?丫头呀!你想问题太简单了。且不说和离对你娘和项家有什么影响,就为内宅一点小事也值得和离?不顺心就和离,不好过就推翻了重来,人这一辈子能反复几次?”
沈妍微微低头,无言以对,心里翻江倒海一般,很不是滋味。项老太爷人老成,处事机敏睿智,她乖巧狡诈的心思在项老太爷面前却无处遁行。
让汪仪凤跟项怀安和离确实行不通,汪仪凤已跟沈承荣和离过一次,是再嫁之身。这个时空相对开放,对女人禁锢并不紧,但改嫁的女人也会低人一头。
别说项怀安和汪仪凤感情还不错,就是她真受到项怀安及项家的虐待,她也不可能再跟项怀安和离,否则她就成了过街老鼠,无处容身了。
这个时空毕竟是男尊女卑的社会形态,女人被休或和离都不能带走孩子。当时汪仪凤和沈承荣和离,那确实是特殊情况,沈承荣也不敢要孩子。项怀安就不同了,别说诏哥儿,就连肚子里的也要留下,汪仪凤会真正净身出户。
沈妍不服气,轻哼一声,说:“那就处死魏姨娘。”
项老太爷笑了几声,说:“先不说魏姨娘罪不至死,就是能处死她,事情就解决了吗?那还会有李姨娘、张姨娘,你就想来一个、杀一个?”
“那……”沈妍很想说这是万恶的一夫一妻多妾制度造成的,可在她的前世提倡一夫一妻,有小三就是犯法,那些男人们就老实了吗?
魏姨娘是贵妾,有一定的身份,项云谦功成名就,又为她挣来项氏族谱记名的殊荣。想处死她不是一句话的事,必须有确凿的罪证,还要经过项氏宗族同意。
妾不敬妻有罪,但罪不至死,除非妾谋害妻让人抓了现形,才能治罪。魏姨娘只是诅咒打骂汪仪凤,顶多打她一顿做为处罚,确实不能从源上解决问题。
仔细一想,她的两个选择本就不行通,难怪项怀安不表态,那是不屑于理她。知道她是盛怒之下的激进之语,跟她一般见识岂不有损风度?
沈妍噘嘴叹气,“我也知道那两个选择都不是上上策,可我娘有孕在身,又是温顺和润之人,项家内宅的水太深,我娘哪能对付那些人的谋诡计?”
项老太爷摇头一笑,指了指白芷,说:“这丫头说你擅长阳谋,我刚开始没弄懂什么意思,回来想了想才明白,不及阳,阳谋就是谋的克星。”
“这丫头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即使阳谋是谋的克星,我也没有那么多力天天跟那些闲人动心眼打仗,我还有许多正经事要做呢。”
“那就要看你这克星怎么去克了。”项老太爷顿了顿,又说:“有人的地方肯定会有争斗,哪一家的内院水不深哪?你将来治家理事就明白了。”
沈妍还想再说些什么,项老太爷就推说累了,让人送沈妍和白芷回去。他又挽留沈妍在项家住下来,并真诚邀请她没事说到晚风苑陪他说说话。
项老太爷混迹官场四十多年,曾位列二品大员,连任两届刑部尚书。到现在致仕十几年,在朝野仍有一定的声威,连当今皇上都对他尊重有加。
人老、鬼老灵。
官场如战场,一步不慎,就可能粉身碎骨,甚至祸及家人亲朋。象项老太爷这种人,就不能用心地善良、高风亮节做为衡量他品的准则了。他无所谓公平公道,更不会悲天悯人,只会妥善处理事情,让事态朝有利的方向发展。
“姑娘,咱们还离开项家吗?”
沈妍挑嘴冷哼,“不离开了,你没听到老太爷让咱们留下来吗?谁敢赶咱们走,你就揍她,就说是老太爷准许的,这是最简单、最直接的阳谋。”
回到汪仪凤的院落,听丫头说项怀安正同汪仪凤在卧房说话,沈妍没让丫头通传,就直接进去了。她隔着门口的珠帘行了礼,得到准许,才进到卧房里面。
汪仪凤靠坐在床上,双手搭在小腹上,面色红润了许多,眉宇间透出一股子娇媚。项怀安原本坐在汪仪凤身旁,看到沈妍进来,赶紧起来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项伯伯气色不错,看样子今天的事没气到您,真是可喜可贺。”沈妍的话有些二五不挨八,但配上她谄媚的笑脸,绝对能突显出她厚脸皮的本质。
她今天盛怒之下,没深思熟虑就说出伤人之语,确实唐突冒失。她怕项怀安不高兴,一路上都在想怎么跟他道歉,看到项怀安并没有生气,她心里舒坦多了。
项怀安叹了口气,说:“遇上这种事谁都会生气,但不能把自己气坏,事情过去也就不计较了。我正劝你娘呢,别把什么事都放在心上,保重身体最重要。”
“就是就是,我娘是温顺豁达的子,您一劝她就想开了。”沈妍腆着脸皮干笑几声,又说:“我去住处看看,一会儿再过来请安。”
汪仪凤点头说:“去吧!环儿回来了,我让她去休息,她要替你收拾屋子呢。”
沈妍施礼告退,刚走出外厅的门,就被诏哥儿抱住了。诏哥儿用力拉着沈妍的手,就往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