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到床上,沈妍满脑子的杂事,来不及细细梳理,就匆忙去赴周公之约了。
第二天,她赖床不想起,就借口说身体不舒服,让雪梨代她到各处去请安。
等别人吃过早饭,她也睡够了,恢复了神,仍不想起,就躺在床上梳理思路。让丫头给她拿来记事本和碳墨笔,把一些关键的事情用简体字记到本子上。
“姐姐、姐姐――吃火龙果,我知道你房里有,都给小爷拿出来。”
沈妍脑袋剧痛,又来一个小冤家,真够让她难受的。让诏哥儿自称小爷确实是她教的,可她不记得什么时候教过他那么多话,这小孩子也太善于学习了。
关键是她现在浑身是嘴都说不清,娘丫头都认为诏哥儿突然变得不懂礼数规矩是她所教,还有那些不入流的言行都是跟她学的。别说诏哥儿现在的言行让项家长辈看到听到,就是遇到汪仪凤,也少不了训斥她一顿。
她刚洗漱完毕,汪仪凤就让梅红给她送来一碗**丝香米粥、一盘素三鲜包子,还有几碟小菜。看到清香爽口的吃食,她胃口大开,一会儿就扫荡干净了。
梅红和诏哥儿的娘丫头都在外厅说笑,雪梨拿出昨天带回的点心鲜果招待她们。下人们没见过这么新奇名贵的鲜果糕点,都小心翼翼品尝。
沈妍昨天带回的东西不少,她想给项家各房都送一份,又不知道怎么送。她让雪梨去请汪仪凤过来,梅红正好同路回去,她就让她们带上了一些瓜果。
“诏哥儿呢?”
娘正吃得尽兴,听到沈妍问话,看到外厅里没诏哥儿的影子,顿时大惊失色,“刚才还在呢,这么一会儿功夫去哪了?赶紧去找,快去找。”
木香探头说:“小少爷在碧纱阁,奴婢被她打出来了。”
这栋抱厦靠边的一间屋子很大,就用碧纱帘隔出一间小屋子,用来临时存放东西。昨天,沈妍从承恩伯府带回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全放到了碧纱阁。
“这个小祸害。”沈妍赶紧去了碧纱阁,娘丫头也跟上了。
“这都是什么破东西?真硬,硌了小爷的牙……臭妍儿,臭姐姐……”
一个山竹滚出来、两个山竹滚出来,三个、四个山竹滚出来……
“你给我出来。”沈妍气呼呼冲进来,只有娘和白芷跟进去了。
白团子不走运,碧纱阁里堆着很多东西,堆在最外面的却是装衣料首饰的空盒子,还在两筐山竹。盒子全部被打开,扔得乱七八糟,他现在正向山竹进攻。
沈妍进到碧纱阁,就把白团子拎出来,扔给娘,“你给我出去。”
“你答应给小爷吃火龙果,臭姐姐……”
“你再敢自称小爷,我就掐死你。”沈妍狠狠捏住白团子的脸。
白团子一点也不怕沈妍,还敢还手招架,娘害怕了,赶紧抱着他往外跑。
沈妍让白芷带木香和艾叶收拾,把空盒子全都堆在一边,又把鲜果糕点分类摆放。等汪仪凤来了,看看怎么分,亲疏远近所送了东西也不一样。
“臭姐姐,说话不算数。”白团子站在门口抗议,愤怒的小眼神瞪向沈妍。
“不许自称小爷,不许骂人,否则――我就把你扔到房顶晒干。”
“哇――姐姐……”白团子闭着眼睛大哭,还冲沈妍伸出两只小手。
沈妍叹了口气,看他哭得可怜兮兮,又抱起他哄慰。她让白芷拿出一只火龙果,白团子抢过火龙果,破泣为笑,从沈妍怀里挣脱出来,到处向人展示。
娘怕汪仪凤责怪,赶紧给白团子擦净了脸,又要给他换衣服。白团子从娘怀中钻出去,抱着一只火龙果,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仔细“研究”去了。
汪仪凤来了,项云环和项云玫都在汪仪凤房里,也一同过来了。汪仪凤来项家时日也不长,跟各房接触都不多,甚至有些人都认不全,不知道该怎么分。项云环还算清楚,有她帮忙,才把东西分好了,她又亲自带丫头给各房送去了。
“娘,您先到花厅里休息,一会儿我有东西给您看。”
“我是有点累了,去歇一会儿。”汪仪凤扶着丫头的手出去了。
“妍姐姐,我能帮你做些什么?”项云玫很诚恳地问。
沈妍偷偷跟她说:“你帮我抄《女戒》和《女训》,字千万别写得太好。”
项云玫答应得很痛快,沈妍松了口气,怕别人发现,就让黄芪带她去了书房。
“白芷,你来帮我看看这几匹缭绫。”沈妍把缭绫全铺到软榻上,仔细观看。
阳光透过茜色窗纱,洒下丝丝缕缕的沾染红晕的光芒,映照在缭绫上。
薄如蝉翼、柔若流水的缭绫上,淡淡的光晕升腾而起,亮丽纯正的颜色更如流光幻彩一般。将缭绫披在身上,袅袅而动,尊贵飘逸的气质油然而生。缭绫丝薄、滑润、柔软,穿在身上如彩羽轻纱,却不透明,这也是缭绫的特点之一。
“真漂亮。”白芷轻抚几匹缭绫,眼底流露出兴奋与欣喜。
沈妍的纤指划过缭绫,微笑说:“确实漂亮,等你成亲时,本姑娘送你两套衣服的布料,一套绮锦、一套缭绫,保证让你的风光不逊于小家碧玉。”
“姑娘又在打趣奴婢。”白芷脸上飞起红晕,差开了话题,“姑娘是想把送给慧宁公主的几匹挑出来吗?依奴婢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