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就剩了沈妍和白芷黄芪,很安静,只有黄莺清脆鸣叫。沈妍独坐在房里,正在记事本上列计划,思虑生意上的事,两丫头在院子里闲聊。
“姑娘,轩少爷来了。”
“让他在院子里坐,我马上出去。”
徐慕轩是书生,不通武艺骑,今天的活动项目没有他的强项,他对那些项目也没兴趣,又惦记昨天的事,情绪低落,就来找沈妍了。
沈妍来到院子里,见徐慕轩憔悴了很多,无打采,不禁心中暗叹。白芷黄芪拿出茶饮点心,摆到院子里的石桌上,就悄悄退进了房里。
“妍儿,昨天的事是我不好,我太急了。”徐慕轩声音低沉嘶哑,连声叹气。
“你急什么?”沈妍压抑心中的火气,极力心平气和询问,她停顿片刻,又说:“我记得你曾经写信跟我说过,你和胜战伯爷私交不错,你到京城后,他对你很照顾。他昨天来给我送东西,得知他受了伤,我给他包扎,你也值得发这么大的火?我们是引凤山庄的客人,他是主人,你这么闹一场,人家多尴尬。”
徐慕轩好象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不敢正面看沈妍,他忖度半晌,才嚅嗫出语,“妍儿,我、我很担心,澈儿、澈儿他哪一方面都比我强。他有军功、有爵位,还有慧宁公主……我什么也没有,只有你和娘,我怕你跟他……”
沈妍轻叹一声,突然觉得很可笑,徐慕轩艳羡沐元澈哪方面都比他强,怕她喜欢上沐元澈。她和沐元澈的关系是她从没认真考虑过的问题,这就是遗漏。
沐元澈跟她表达过爱慕之情,两人也有过几次亲密的接触,这一直是沈妍心中的一个结。她总想跟沐元澈说清楚,可总没有机会,一直拖延到现在。
徐慕轩目睹昨天那一幕,误解了她,她能理解,沐元澈会怎么想?其实,问题的源还在她,她总想跟沐元澈说开,却一直没有正面深谈的机会。她没有脚踩两只船的嗜好,也没有左右周旋的能力,可现在却深陷其中了。
“真不知道你想哪去了?胜战伯爷是沈驸马的养子,从宗法上来说,他和我是兄妹。再说我和你有婚约,都这么多年了,毁婚是一句话就能毁的吗?”
沈妍轻叹一声,感觉到身心都很无力,她不想多说,似乎也没有和徐慕轩多说的兴趣。在这个时空扎,就要遵守约定俗成的规矩,好多事不容她恣意妄想。
徐慕轩听沈妍这么说,脸上露出笑容,抬起头,“妍儿,我、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我天天都担心你不要我和娘了,我真怕你、怕你……”
“行了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还值得哭鼻子?男儿有泪不轻弹。”沈妍递给徐慕轩一块手帕,摇头轻叹,说不清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
在金州时,徐慕轩的心细活络灵动,脾气也不小,子拈酸古怪。他独自进京这几年,两人再见面,沈妍感觉他好象变了一个人。人慢慢长大,脾气情总会改变。徐慕轩在武烈侯府的环境中长大的代价很大,由不得他不改变。
沈妍知道他的难处,理解他,甚至同情他,可这样的情绪令她感觉很别扭。
“妍儿,你还生我的气吗?”
“我不生气。”沈妍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包围。
徐慕轩很高兴,忙说:“你不生气就好,前天,端华公主欺负你,我真的感觉自己很没用。回去以后,我一直在看书,就是想在赛诗会上夺魁,让人刮目相看。昨天,我夺了诗会魁首,慧宁公主赐了一块玉佩,我本来想送给你,可我……”
沈妍淡淡一笑,说:“没事,你可以再去夺一块。”
“今天是比武猎,骑马赛舟,我都不擅长,我……”
“你可以吟诗做词,称赞他们赛场的英姿,你有才华,就能遮过他们的风头。”
“这主意不错,我这就去。”徐慕轩站起来,兴致勃勃说:“妍儿,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快去吧!”
送走徐慕轩,沈妍松了一口气,心中没有悲喜,与徐慕轩释疑,也说不上有什么感受。徐慕轩心思单纯,对她的话从不质疑,而她有时候觉得自己象娘。
徐慕轩的文采果然出色,他刚走一个时辰,就让雪梨给沈妍带回了他夺得的奖品。这奖品不是玉佩,而是一条镶宝石缂金丝的蛇皮马鞭,听说价值不菲。
听雪梨说,徐慕轩给赛马猎的人做诗赋词,还即兴画了两幅画,风头盖过了此次赛马猎夺魁的西魏摄政王世子,由成郡王做主奖赏了他一马鞭。
西魏摄政王世子就是左占,没想到由花朝国组织的活动,西魏人也来参加了。
沈妍掂着马鞭,忍俊不住,笑出声,心中的郁气慢慢消散。这条马鞭虽说不及玉佩美,却比玉佩实用多了,用这条马鞭抽人,三五下就能皮开绽。她抡起马鞭抽石桌石椅,就好象在抽她恨的人,直抽到满头大汗,畅快淋漓。
黄昏时分,来参加聚会的公子小姐们陆续回来,两天的活动结束了。众人意犹未尽,别说是关在深宅内院的女孩,就是男子也认为此次聚会让他们大长见识。
明天,慧宁公主将调派百名侍卫,沿途护送众人回京城。
吃过晚饭,男子由沐元澈带领到山角下开独具一格的篝火晚会,烧烤他们打来的猎物,大口喝酒,高声唱歌,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