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红烧肘子。”杨雪仕这辈子还没用过这么粗俗的见面寒喧之词,但为了大事也只得忍了,便应道,“好,就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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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回到房子,深吸了一口气,将符令贴着自己的额头,白烟一阵,便骨皮分离,他将自己身上容显的皮脱下来,再将老妪的皮换上,立时便饿得头晕眼花,四肢发软,连忙抓起肘子一顿大啃。
而后低头再看四肢,皮下的血r_ou_总算渐渐膨胀了起来,但仍是副形销骨立的样子,可仔细想一名老妪也当是如此,昭然便将嘴巴擦了擦,倒头睡了个好觉。
翌日,杨雪仕在客栈的门口站了一会儿,他负手而立,身形修长笔直,颜正眸清,天生带有一种令人不敢仰视的威仪,忽听人喊道:“大侄子,我想吃红烧肘子。”
杨雪仕一转头,就见远处颠颠的一摇一晃地走来一名头戴夏花的老妪,扬着手中的帕子娇嗔道:“我想吃红烧肘子。”
杨雪仕寒门出身,苦读诗书,从出仕就以弱质书生之身险山恶水的督战,平乱,自问见识过不少人,但真没见过像昭然似的人,被他这么一喊,浑身都起了j-i皮疙瘩。
“傻愣什么,是我!”昭然见杨雪仕双目发直,低声道。
杨雪仕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哦,原来是侠士。”
“你现在不该叫我侠士,不如叫我娘吧。”昭然毫不知羞耻地道。
杨雪仕想起昭然昨晚轻薄他的画面,不禁背脊又起了阵恶寒,道:“不如这样吧,我说你是通灵的老妪,村民们大多信这个。”
“通灵?”
“荡渔村据说目前在闹鬼,是赵景的鬼魂,否则赵景的妹妹哪里能四处跑,只怕早被赵氏的族人给关押起来了。”
昭然“哦”了一声,杨雪仕又问:“我现在该如何称呼你。”
“嗯……便叫我封婆婆吧。”昭然想了想道。
“封婆婆。”杨雪仕半揖见礼,昭然也不客气嘻嘻一笑,“乖,大侄子,我想吃红烧肘子。”
杨雪仕没想到昭然真要吃肘子,他一向饮食清淡,以素食为主,很少见荤腥,但如今有求于人,只得道:“你稍等。”
昭然在门口稍候了一会儿,就见杨雪仕别别扭扭地拎着一只肘子出来,不禁好笑,心想这人还真是矫情的可以。
“给。”杨雪仕好似拎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将手里的肘子快快地塞了过来。
昭然接过了肘子又道:“去给我雇顶软轿吧。”
“为何要雇软轿?”
昭然指了指自己的脚道:“村里的路径狭窄,通不了马车,难道侄儿要让婆婆我到时自己走着去?”
他还真把自己当长辈了,杨雪仕心中好气,但却奈何不了昭然,只得依言雇了顶软轿跟着马车之后向着荡渔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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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渔村的落马湖紧连着河道,清晨的湖面飘着缕缕白雾,烟水茫茫,百顷风潭,一叶轻舟尾漾自湖面逸过,信流直抵绿荷深处,惊起了数只鸥鸟,几声脆鸣,由远及近。
昭然昨晚来时已然天黑,此时白天再瞧,才发现荡渔村实在不小,形似龟壳,里高外低,站在外圈寻常的破落渔村往里瞧,可以看见村里形似堡垒的墨瓦高楼。
“这外头住的都是这几年逃难落户到荡渔村的人,里头才是赵氏族人居住的地方。”荡渔村外头修着高低不均的屋舍,再往里便需踏阶而行,马车果然不便通行,杨雪仕下了马车见昭然仰望着里头的高楼便开口说道,“这附近的码头生意有一多半握在赵氏族人的手中,外圈村子里的人也多是在码头干活的人,入了荡渔村多数人都会改姓赵,以示感谢赵氏收留之恩,当初的苏景便是如此。”
他们一行人出来,村民们也有好奇张望的,但多半也只看了几眼便罢了,一则来拜会族长的达官贵人很多,二则虽然这些贵人多半要给赵氏面子,可若是无意中冲撞了谁,真要责罚起来,岂不是要自认倒霉。
昭然突然手一指:“那边洗衣的妇人,我们需要雇个人,你可有空?”
那名蓬头洗衣的女子抬起了头,她容颜憔悴,一副无j-i,ng打彩的样子,方才都没有看热闹,却不知道昭然为何突然开口问她,便有些懵懂地道:“老夫人是问小人?”
昭然摆了下手道:“我这边需要雇个人,一两银子一天,你可干?”
“一两银子?”村民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女子略有些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老,老夫人是,是说小人?”
昭然不耐烦地道:“是你,干不干?”
那女子几乎是急不可待地道:“干,干。夫人你稍等,小妇进去稍微洗一下。”
等她进去了,杨雪仕才不解地问:“你为何要雇这个村妇。”
昭然道:“我喜欢让人伺候着。”
杨雪仕皱眉道:“我们此来可是要调查赵氏,你却弄个赵氏的人到我们身边……”
昭然斜着眼瞥他:“那要不你伺候我?”
杨雪仕只好压着气不再吭声。
那女子果然快快地换了身衣衫出来,连头发也重新梳洗过了,倒也有几分摸样。
“叫什么?”昭然问道。
“吉娘。”
“好名字,听着就有福气。”
吉娘脸上露出了丝苦笑:“民妇哪里有什么福气,家中穷得揭不开锅,唯一的儿子又重病了,男人又整日里叫我不安生……”她说到一半见昭然眼神吊诡,悚然一惊,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