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
「下去吧」慕容定祯忽然觉得胸闷气短,也不想再继续说下去,摆过手示意江永文今日就奏到这儿。
「臣给皇上跪安」江永文终於松了一口气,爬起身来退了出去。
「皇上……」江永文刚刚离殿,曾钦格看到坐在厅堂中的慕容定祯扶住额头面色不佳,忙快步迎了过去,劝道:「皇上,还是别强撑了,让奴才为您宣薛御医吧……」
这些年慕容定祯一直极忌讳诊病就医,一年到头也宣召不了几次御医。今年更是因委派薛承远统领御医院著写药典,已有几个月未曾召见过了。
「也好,为朕即刻宣薛承远进宫」慕容定祯在曾钦格的掺扶下走回了内殿,靠著床榻躺平身子,脸色苍白的轻声道。
不知为何这几日慕容定祯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也正因这种预感而异常抗拒宣召任何御医为自己诊治。
这种浑身乏力毫无食欲,总是在清晨想作呕的感觉像足了当年在玄仁知晓自己怀有身孕时候的经历。
本想或许只由於气候渐冷而身体敏感,挺一挺也就过了,谁知几日後这感觉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演越烈了。
午後,薛承远一接到口谕就匆匆入宫,慕容定祯支走了殿内所有侍从,让薛承远仔细的为自己诊治。
「皇上,是喜脉」薛承远查探脉息良久後,慎重的对著躺在床榻上的慕容定祯回禀道。
「承远,这可当真?」慕容定祯愣了愣,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臣恭喜皇上」薛承远在床榻前跪了下来,作揖道。
慕容定祯睁著眼睛,伸手覆上了腹部,心跳逐渐加剧。
「有几个月了?」缓了缓,慕容定祯问道。
「从脉像上看,大约三月有余。皇上近日可是觉得龙体不适?」
「是不大舒坦」慕容定祯靠起身来,薛承远忙伸手去扶他。
「当初不是说催产之後朕此生再也无法有孕?」
「这些年皇上身子调养得当,或许常常习剑也有所帮助。」
「想来,这也有你一份功劳」慕容定祯道,自从到郢庭後薛承远就一直负责著慕容定祯日常的膳食补养调配,直至今日。
「皇上可想留这腹中皇子?」薛承远试探道,近一年来朝中散播的风言风语薛承远多少知晓,慕容定祯腹中胎儿的另一位生父是谁也并不难猜。
慕容定祯没有回答,似乎还在思考。
薛承远於是不再多问,在卓允嘉走後这些年他和公良飞郇眼见著慕容定祯一直如此孤独,心中也并不好受。
「朕的江山不能没有子嗣传承」许久後,慕容定祯低低的道了一句,像是做出了决定。
六年了,嫔妃他娶过也宠幸过,该试的都试了,慕容定祯还是要面对自己膝下无子的事实。
当年夭亡的骨r_ou_更是成为了他永恒的伤痛,如今他已是帝王之身,有著天下至尊的权利去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他没有理由再次扼杀一个弱小的生命。
「那皇上从今日起就需要好生休养安胎,毕竟当年催产对皇上龙体损伤严重,为保此胎皇上一定要多加小心」薛承远为慕容定祯设想周密,谨慎的道。
慕容定祯想了想,吩咐道:「承远,这件事不准张扬。」
在诞育子嗣之前他必须做出一些决定,这腹中胎儿注定只能是属於他慕容定祯一个人的。
「臣遵旨」在薛承远看来,慕容定祯此刻顾虑什麽十分了然,於是张口应允道。
慕容定祯抬手轻抚著还没有胎动的腹部,心中掠过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悲哀。
也许他此生无法为自己心爱的人诞育子嗣,但他依旧创痛的心需要这个孩子来抚慰,他的江山社稷需要这个孩子来继承。
这麽多年以後,他终於能感到他曾失去的那个孩子……似乎又回来了。
一连几日,薛承远每日天不亮就来到慕容定祯的寝宫为慕容定祯请脉、侍奉安胎汤药。
如今慕容定祯的身份地位都与多年前大不相同,自然更需谨慎周全,而皇宫之内也有各种天下最优良的滋补药品,使得薛承远行医治病也能更加得心应手。
慕容定祯在获悉自己身怀有孕後,为了安保胎气格外注意,几日来甚至不出寝宫半步,生怕在胎儿还不稳时有什麽意外闪失。
经过这麽多年漫长的等待,他真的太想留住这腹中骨r_ou_了。
「皇上,这汤药的味道如何?可还喝的习惯?」乾玄殿内薛承远坐在慕容定祯身边,望著正喝药汁身穿xiè_yī,刚刚晨起的慕容定祯,轻声问道。
离上一次慕容定祯身怀有孕已过将近七年的时间,薛承远想慕容定祯大概已经忘记这安胎药是何种味道。
「还好」慕容定祯咽下一口药汁淡淡笑笑,点了点头,再次为了腹中成长的骨r_ou_喝下这口味已有些陌生的安胎药,著实让他的心感到些许幸福,又开口道:「这可是飞郇喜欢的方子?」
「真是什麽都瞒不过皇上,确是飞郇喜欢的方子,也曾说这方子对於止呕甚有效果」薛承远为慕容定祯又端过了一杯漱口的温水。
这些年身为帝王的慕容定祯已经改变了很多,但对於薛承远而言,他从不认为慕容定祯和当年玄仁的那位六王爷有多少不同,也并未因慕容定祯皇上的身份而感到疏远。
每次请脉过後,薛承远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