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我?”笃定的口吻,连声音也为之暗哑。
“这他妈不废话吗!”雷哲像是耐心耗尽,他推开莫里斯,然后一把扯开衬衫,埋着头开始和自己的皮带较劲:“你也脱啊,赶紧地,我可不需要聊天这种乏味的前戏。”
雪白的腰腹在眼前晃来晃去,莫里斯的脑子被搅能一团,皮带扣的碰击,衣料的摩挲,还有那没完没了的甜腻喘息,琐碎的杂音以疯狂的速度淹没了脑海,然后那些声音被无限地放大、放大,让莫里斯除了眼前这个什么都思考不了。
道德?去他妈的道德!
“你为什么不直接向他索取?”
嗓音越加嘶哑,舌尖舔过下唇,幽深的目光在撩起的衬衫下摆流连不去:“他未必不会答应你不是吗?”
莫里斯伸出手,替雷哲拨开了那不听话的皮带扣。诚然,很少有贵族会对他表达这方面的兴趣,但绝不代表从没有人向他索取过欢爱。虽然他的私生活不像贵族那样糜烂,但也没到完全禁欲的程度,如果早知道,早知道……
雷哲停下了动作,莫里斯撩开碍眼的衬衫,没谁会拒绝一场顶级的x_i,ng爱享受,只要你情我愿就没什么不得体的。虽然他依旧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雷哲会将他作为x_i,ng幻想对象,貌似还不止一次。
莫里斯微凉的指尖在雷哲滑腻的肌肤上游弋,滑过肚脐,滑过锁骨,滑过咽喉,然后抵住圆润的下巴,迫使对方抬起头来。看着我……我会满足你的渴求,甚至比你所期待的更多。
雷哲抬起了头,于是莫里斯终于得以窥见雷哲此刻的神情,一个绝不会属于求欢者的神情,然后他在那双s-hi漉漉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是唯一,也是全部,是初始,也是永恒。
盘旋于脑中的所有绮念,在此刻尽数溃决,莫里斯没有放开钳着下巴的手,但却再也无法多进一步。
“不能说,不能说,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不能……”雷哲反反复复地念叨着,像是在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
“为什么?”莫里斯没法阻止自己问出来,即使他已清楚地预见到答案也许并非他能承受的。
“我迟早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就算我找到带你走的办法,你也不会跟我走吧。”雷哲望着莫里斯,就像仰望着放飞的鸟儿,明明笑着,却满是哀伤。“你该好好的,像我这样,不好,太难受了。”
“那……如果我拒绝了你呢。”
莫里斯的嗓音几不可闻,但雷哲还是听到了。
雷哲瞳孔瞬间紧缩,像是被那样的假设吓了一跳,眉头深深皱起显然是在畏惧着什么:“我不知道我会怎么样。直接放弃,总比求而不得来得好。我手里握了好几个这方面的技能,要让谁爱我,臣服我,实在是太容易了。有些东西,一旦开了口子,就堵不住了。所以,嘘……”
雷哲抬手,捂住了莫里斯的唇。悄声嘱咐:“不能告诉他,死也不能告诉他。”
脑海中猛然闪过惊雷,过往的片段飞快地串联而起——
囚室中说起心爱之人的无奈叹息……
软禁自己时的不计后果……
描述意 y- in 事的渴切口吻……
惊鸿一瞥的眼神……
被扇面遮挡的失控……
原来,既非利用,也无所谓背叛。
原来,困扰着雷哲的,让他痛苦纠结的,正是自己,只有自己。
原来,那不是yù_wàng,那是爱。
莫里斯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怯懦之辈,但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软弱。
雷哲泛红的双眼在夜色中化为剖心的利刃,指尖的触感柔软如择人而噬的沼泽。那些纯粹而炽烈的感情是胜于一切的美好,但他却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已经具备了担负起着一切的能力。
当雷哲幸福又悲哀地望着他,当雷哲用饱含爱意的声音呼唤他的名讳,当雷哲的手指像攥住浮木那样攥着他的衣角,莫里斯却只想逃。
他不怕与雷哲一起堕入深渊,但他怕自己不爱他。他在乎他,疼惜他,渴望他,但那不足够,远远不够。所以他只能退后,像个可耻的懦夫那样逃避现实的追逐。
矫健的身形略显狼狈地跃出窗口,翻入隔壁阳台,仓惶奔逃。脚深深陷入走廊深厚的地毯中,从肢体末端传来的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的肌肤。
夜风呼啸而过,穿过铁花勾围的窗。银白色的及地帘帷飘摇卷起,轻抚过奔逃这涨红的面颊,缠绵摩挲。
他的发。
阶梯一路向下,大厅中如泣如诉的提琴独奏遥遥传来。音乐的灰翼划开夜的沉寂,遗落一地软羽。
他带着哭腔的喘息。
脚步急停,避过厅侧偷懒的侍者,借着高大的花瓶遮掩身形,曲线曼妙的瓶身在光下泛起莹白的色泽。
他腰侧的曲线。
在y-in影的遮掩下疾奔而过,昏黄的灯影在余光中破碎为绚烂流彩,在燃烧中步向湮灭的宿命。
他的眼。
猛地拉开房门,扯起被子将自己与整个世界隔绝开,闭上眼。
他的唇他的唇他的唇他的唇他的唇他的唇……
第一百一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