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了晃手中茶盏,抬起头来,眼中更加闪亮,见此,谌京墨便知不好,他下句话定然不平,但还未来的及拦,话已出口:“我听说…九皇子,属意于我皇妹江楚?可有此事?”
谌京墨很想望天,秀眉微颦,凤眼中满是无奈,她很后悔答应和她这二哥来这一遭,怎么就让这两个人碰到一起去了?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是敢说的人,这还有个边儿吗?
她不打算再去理会,自顾自地低头品茶了。
不点自红的朱唇饱满润泽,轻轻地贴在茶盏边缘,一开一合;琼鼻挺而不锋,瘦削的下巴弧度优美;微低着头,白皙的脖颈便暴露在清亮的阳光之下,以及颈前一小片雪白的肌肤…诱人的锁骨…
宇文祎听了谌京涟的问题,正想偏头看一眼谌京墨,用她醉人的桃花眼迷惑一下她,却不想撞上这般景象。她一怔,心头止不住的狂跳。
克制住心内的躁动,忙扭回头来,面色已是如常,嘴角噙着笑容,温润如玉,“是。祎欣赏、爱慕长公主,求娶之意,初次面圣便已尽表。”说着,她还是转头看向了谌京墨,眼中的认真,连她自己都未想到,“祎虽一开始只是仰慕公主过人才智,天香国色。然接触了一段时日,更觉公主x_i,ng情颇为可爱,十分相合,心下欢喜不禁又多了几分。”
目光灼灼,炙热到谌京墨无法忽视。充斥着情愫的话语,让她耳朵有爬上了绯色。强装作无事,眉梢扬起,嘴角是似笑非笑,背着阳光,眼中依旧是墨色暗沉,看不清情绪,“不知九皇子哪里学来的油嘴滑舌?如此,青楼酒巷,灯红酒绿之地的姑娘们可是喜欢皇子喜欢得紧?”
宇文祎也不恼,微笑着抿口茶,道,“祎知晓怎样诉说公主都不愿信祎,祎也不是轻言放弃之人,祎会继续用行动证明祎的心意。愿我如星君如月,只盼公主早日相信于祎。”
对于宇文祎的死缠烂打,谌京墨的抵抗力已经较当初有了很大的提升。不知道宇文祎是有个情话宝典还是怎的,从初识到现在,各式各样的情话表白不断地涌入她的耳朵,从不重样。谌京墨的情绪渐缓,不再理会宇文祎。宇文祎确为良人,x_i,ng子温和,容易掌控,又体贴细致,可称得上是德才兼备,做个相敬如宾、有名无实的驸马是适合的。可他目的不明,心思不纯,不弄清楚这些,谌京墨是永远没法放下芥蒂和防备去接触他的。
谌京涟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戏。这种小老虎般咄咄逼人的阿墨他是许久未见了。习惯x_i,ng的情绪内敛和自我克制,让谌京墨的成熟早已超乎年龄十年甚至二十年。自从父皇母后离世,皇兄继位,朝中暗流涌动,周围各国蠢蠢欲动,他们一直都在被迫成长,尤其是阿墨,从一个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变成独当一面,可以替皇兄和他分担许多事务的长公主。说到底,他是极其心疼的。他宁愿她可以永远不长大,但是可以很轻易地感到快乐,活得轻松、自在。
作者有话要说: 江楚是公主的号
谌京墨是名字,r-u名。除了家人,和身边亲近之人,别人是不知道的。
所以一般大臣或是其他人在称呼是,都会称江楚,在外公主也只会自称江楚。
怪我,一开始没写清楚。
而我文章里基本都会在第三视角下描述时写谌京墨,是因为开始上帝视角,所以就写了名字,还希望大家不要误会。有的时候宇文祎内心独白,也只会称公主江楚长公主。
亲密之前她是不会知道公主r-u名的。
还有宇文祎现在的表白和追求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是权谋啊!一开始就是为了权谋接近的!不带任何情谊,即便带了情谊,她自己也不知道。前期的宇文祎是个呆子,脑子里没有爱情的。她根本不会往那个方面想。
第十章
南陈建都于建康,本就是江南之地。气候s-hi热,又有秦淮河水环绕,即便已是深秋依旧绿意盎然,与北周都城长安大不相同。
秦淮河畔聚集了许多百姓,男女老少,一盏盏河灯从他们手中漂远,载着祈愿,在波光中渐行渐远。河灯不大,但一人一只,皆在河面上漂浮波动,火红色的烛焰星星点点的,仿若星空燃烧,再印在这水面上一般。
再看另一侧的街道。
因为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家家户户门口都红红火火的,街道上人流是往常的几倍。还未入夜,不少的小店门口已经摆好了花灯,就等着日落月起,各位孩童、公子、小姐来猜灯谜了。酒楼、石桥处更是异常热闹——中秋赏月,今日又晴空万里,天朗气清,还浅淡的圆月已经在天边一角悬挂着,想来今夜的月色定然绝妙。酒楼顶层、窗边,石桥栏边,都是赏月最好的地方,如何能少了人呢?
宇文祎将马车帘子放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中尽是好奇,与羡慕。
即便生于皇家,心思深重,毕竟年少,还是免不了有些小孩子爱玩的脾x_i,ng。
她自小生活在北方,北方少水,她又深居简出,往常这种节日她不是在宫中参宴,便是在房中学习或是在院中与母亲一同赏月。民间越是热闹,她就越不可能出城。
所以今日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河灯铺满河面的盛况;第一次看见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笑容,孩童们兴致勃勃地拽着父母看这看那,好不自在。虽然她也只是远远地瞧了一眼,连河灯和花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