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吃药躺一下午了,”宗锴有气无力地笑道,“好多了。”
“好什么啊,烧还没全退呢!”姜轲语气急起来,把他塞进被子里,“你什么时候病的?怎么不告诉我?”
“今天早上起床有点儿头疼,中午的时候实在难受就请假回来了。”宗锴的下巴都被姜轲裹进被子里了,只露着上半截脸,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出来。
“你早点儿告诉我我早过来了,我今儿闲了一天。”姜轲说着话把他的眼镜也给摘了。
“你现在不是来了。”宗锴笑道。
“还有劲儿笑。”姜轲坐在床边看他,心里想,看来今天宗母跟自己谈话的事是说不成了。
宗锴闭眼躺了一会儿,从被子里慢慢探出一只手来,摸上姜轲的手,往自己的额头带,然后舒服地叹了口气。
姜轲有点想笑,“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给我做个示范?”
“嗯?”宗锴完全没反应过来。
“撒娇。”
“呵,还真记着。”宗锴睁开眼,眼神有些不聚焦地冲姜轲眨了眨,孩子气地说,“那你哄哄我。”
“怎么哄?”姜轲笑问。
“那得你想了。”
姜轲还真回忆了一下小时候每次生病秦虹都是怎么照顾他的。然后他把宗锴扶起来一些,自己起身坐到床头,让宗锴枕在自己腿上,给他揉太阳x,ue。
“舒服么?”
“嗯。”宗锴应了一声,又有些不正经地笑了句,“在床上说这话真容易让人想歪。”
“我看你不难受吧。”姜轲无奈地瞥他一眼,作势要把手拿开。
“诶!”宗锴马上把他的手按住,真的撒娇一样道,“难受着呢,再揉揉。”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静了好几分钟,宗锴忽然冒出一句:“两个人一起,生病也要好受些。”
“还是不生病更好受。”姜轲说。
宗锴没接话,又静了静,闭着眼道:“我跟家里说了。”
姜轲心里叹了口气,果然说了,难怪今天下午宗母亲自找到他头上来。
“然后呢?”他问。
“没想到我爸都来了,”宗锴苦笑一声,“那么多年都不见面了。”
姜轲手上顿了顿,问了句废话:“他们说什么了?”
“能说什么,让我改。”
“什么时候的事儿?”
“昨天。”
“然后你今天就病了?”姜轲后知后觉地摇摇头,“我说昨晚上想找你吃饭,你说忙呢。”
宗锴抬手把姜轲的手拉下来,盖在自己的眼睛上,语气有些落寞地说:“我真没想到,他们一点儿都不愿意听我说,这么多年,我都长这么大了,还是这样,只有挨批的份儿。”
“这种事儿父母都很难接受的。”姜轲听他的语气很没j-i,ng神,只能尽量装成轻松的样子安慰他,“没让你看医生去就不错了。”
“我爸还真说我该吃药了。”宗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其实我觉得你有点儿心急了,”姜轲说,“你至少提前跟我说一声啊,要不我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你妈突然来找我,我都懵了……”
“你说什么?”宗锴猛地把姜轲的手从眼睛上拿开,往上仰了仰头,满脸惊诧地问,“我妈去找你了?”
“对啊。”姜轲低头看看他,不明白他怎么这么大反应。
“我没有跟她提过我跟谁好。”宗锴这下干脆坐了起来,“我只说我喜欢男人。”
姜轲同样满脸问号,“那见鬼了,你妈怎么知道我的?还知道我的名字、在哪儿工作。”
“我真不知道。”宗锴费解地捏着眉心,“我一个字都没提。”
“……你妈总不会跟踪你吧?”姜轲想起来之前听秦子阳说过的宋贺楠母亲那做派,有些后背发凉。
“不会,这个不可能。”宗锴肯定道,又问,“她找你说不好听的了?”
“那倒没有,她就说让我别跟你来往了,还说……”
“还说什么?”宗锴见他脸色踌躇,追问了句。
“说咱俩不是一类人。”
姜轲的声音有些发闷,宗锴明白这话有多伤人,他伸手搂了搂姜轲,安慰地开了句玩笑:“怎么不是一类人?咱俩最是一类了。”
姜轲知道宗锴夹在中间也为难,再说他现在还生着病,心里不好受身体也不好受,他有些心疼他,于是难得开了句黄腔:“谁跟你一类?明明不是一个型号。”
“没关系,做的是同一件事就行。”宗锴笑起来,把他搂得更紧,语气正经道,“姜轲,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你听我说就好。”
“嗯。”
“早知道今天上午就给你打电话了。”
“你以为呢。”
“下次有事儿都第一时间告诉你。”
“本来就该,这不是你自己说过的话么。”
“好,我错了。”宗锴侧头亲亲他,“看在我是个病人份儿上,原谅我吧?”
“还知道自己是病人,”姜轲起开些,让他重新躺平,“那你老实睡一觉。”
“我真睡不着。”宗锴抬手拽他的衣角。
“我去洗个澡,回来陪你睡还不行?”姜轲无奈了。
“可你还没吃饭呢。”
“算了,我也没胃口,”姜轲说,“老实躺着,我十分钟回来。”
结果宗锴躺了二十分钟姜轲才回来。
“真慢。”
“在厨房找了半天,”姜轲一面说话一面把顶灯关了,只留了盏床头灯,“给你熬点儿粥,万一你晚点儿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