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到底怎么了?”
皇龙此刻已经是慌里慌张,脑袋着发呆,脸色煞白无血色。
“尧祖儿这是怎么了?难道说刚才的一击发力已经透支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糟糕透顶啊!”
李若然着急,旁边的徐温更是急得团团转。
数万士兵看到现场僵住了,立马躁动起来,纷纷窃窃私语。
声音虽小,但架不住数万人同时说话,它们如暴雨般席卷过来。
皇龙睁开眼睛,感觉双眼发花,眼前的情景直冒金星。
“我皇龙这次要交代了吗?”
皇龙心房蹦蹦直跳,手脚麻木,脑袋眩晕。
皇龙不甘心,继续反复念叨咒语,却启动不了任何内劲。
冷汗淋漓,全身虚脱,双眼发昏。
皇龙这才真正明白,人在面对死亡时是多么地无助与绝望。对生是多么地渴望与拼尽全力想尽办法去挽回。
皇龙折腾地够累了,身体已经僵硬地不听使唤,如同呆木一般。
那些僵尸的怪异动作深入内心,让皇龙再次深陷绝望的深渊。
那种喘不上气来的压抑,让皇龙的全身都在窒息,皇龙似乎要瘫软在地。
皇龙想到了以前那些自己被嘲笑为“废柴”的日子。
绝望,痛楚,无休无止的压抑,几乎要把皇龙逼疯!
逼疯!
“龙儿……”
耳畔响起白无邪的声音。
“龙儿……”
皇龙突然瞪大了眼睛。
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起先以为自己到了绝望的时刻,自己在幻听。
“龙儿……”
白无邪的声音真真切切响在心间。
皇龙低头,发现胸怀处的月牙刀在闪闪发光。
“真的是师父吗?”
“龙儿,你的内心太过杂乱了,这样怎么能修炼内劲呢?这种糟糕的状态连最浅显的层级都达不到啊。”
“龙儿啊,修炼之法重在修炼内心。所谓心不稳,大山不稳;心不稳,大海狂躁;人心不稳,功法不至。”
“是,师父!”
皇龙含泪,口中喃喃。
“他疯了!他疯了!”
徐温在一旁不知道该过去劝慰还是该过去阻挠,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匆匆地来回踱步。
法台之上的李若然也是一脸的无奈,他心里替皇龙着急,但他明白,皇龙尽力了,自己又能当做什么呢。
在他眼中,皇龙是一位虽年轻但极其勤奋的人。
在这么一个少年身上,积攒的不仅仅是令人羡慕的功力内劲还有奇异功法,更是那些吃尽了苦中苦的磨难,这些足够让他这位百十岁老人感慨钦佩了。
“师父,我该怎么办?”
皇龙在内心叩问师父。
“你太过焦虑了。徒儿啊,我知道你是担心自己一旦失败了,数万人的性命就难保了。你忌惮失败,害怕数万人因你一己的失误而酿成大错,你担心失败了,你会为此背负罪责一辈子,哪怕在这次失败后,也陪他们同归于尽呢。”
句句箴言生生地叩动自己最为脆弱的内心。
皇龙泪流满面,不是为绝望,而是为感动。
这份感动是幸福的,温暖的,有人知疼知热的。
“有师父在是最好的,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这句话在心中荡漾开去,内心的压抑一扫而光。
“龙儿,你以为你凭自己之力就能拯救得了整个徂徕族?你太高估自个儿了。你可知道你面对的敌人达到了什么功力层阶,他有什么样的故事,他最擅长的功法是什么?他的弱点是什么?你面对的状况,你能否做到胸有成竹?”
一连串的质问让皇龙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哎!还是太年轻了!我承认你年轻有为,可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一个少年放在一个圈子里就是一个小人物,搁在更大的武林圈子里,就是一个更为渺小的人物。”
“是的,师父,师父教导的是,徒儿知错了!”
“我不是存心打击你。就算是吧,也合乎门规。当徒弟的被师父打骂地多了,总比到了武界既受欺负又受辱的强。”
“师父您教诲地对!我谨遵父命!一切都听您的!”
“人活着,不能做浮萍,万事万物漂浮着。要做那山中的巨石,水中的巨石,就算那狂风暴雨,洪水冰雹,还是暗流涌动,抑或汹涌澎湃,都坦然自若,唯有如此,才是人上人,才能成就大器,才能让敌手畏惧三分啊。”
“徒儿谨记在心!”
“好了,为师不多说了,先帮徒儿度过眼前这道恶障再说。”
白无邪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
“徒儿,振作起精神来,放空心绪,重整旗鼓。”
“是,师父!”
前面的僵尸群仍在闹闹腾腾,后面的数万人窃窃私语。
皇龙突然止住哭声,双手合十,膝盖一弯,盘腿而坐。
在铺天盖地的戏谑与担忧声中,皇龙坦然一坐,再次引发了轰天声音。
但,这些对皇龙来说,完全是十万八千里之外的一切。
皇龙突然心胸开阔了,因为脑海中蹦出了几句话:“去你娘地!什么救赎还是拯救!什么僵尸什么鬼把戏,都统统给老子滚一边去!”
这么一想,心情骤然平复下来。
任何的东西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平复心绪,专心咒语,修整血脉,等这一切做完之后,一股磅礴之力再次在丹田之处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