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顿时一嘶,齐齐抽气。
荣安亦是微微蹙眉,暗叫糟糕。
常茹菲放蛊若是自保便情有可原,但若是谋害,味道便全变了。
常如风的动手救了常茹菲,也泄了恨,可不管他是基于什么理由动手,就凭他动手对象是太子这条就不妙。哪怕皇上再不喜太子,也不可能不顾皇室声誉和颜面。
若被朱永昊咬死,怕是没法轻易善了啊……
荣安不在现场,一时倒是想不出该如何帮辩。
不过,她扫眼到朱永泽的时候,见他一脸的云淡风轻,撑头瞟着朱永泽,颇有几分看戏神态。
太子还在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常家公子的长弓还在,只要拿来一比对便知。孤这伤在后背,总不会是孤自己动手抽打的吧?儿臣此刻怀疑,常家兄妹始终咄咄逼人,是想要暗害儿臣,所以才一个咬定儿臣放蛇,一个咬定儿臣推人。一个对儿臣抡弓,一个对儿臣放蛊。
常公子,孤一向敬重常家,所以一路都没将你恶行透露。可你如此猖狂,孤为了自证,便不得不将你的逆行大白于父皇跟前了!”
“常如风!”皇帝果然开口。“太子后背伤口可是出自你之手,你之弓?”
众人目光皆是灼灼看向了常如风。
“臣不知!”
“不知?”
“是!”常如风淡定叩地。“臣被打晕时,手上确实抓着弓,却不记得有出手。之后臣便倒下了,至于弓是否被人拿走,是否打了人,臣一无所知。”
常如风一脸诚恳。
他是傻子吗?堂堂太子都不要脸面在扯谎,没道理他一个人逞能做君子瞎承认吧?撒谎,谁不会?
就看大伙儿相信谁了!
荣安闻言也是一舒气。这常如风她接触很少并不了解,总算不像常茹菲那般冲动直爽,没有承认将太子打下山,那就好。
“常公子这话何意?难道说孤是拿了你的弓抽打自己后背再跳下山去救令妹?这未免太过荒谬!”
朱永昊冷哼:
“敢做不敢当吗?我这伤可是被下了狠手。当时就那么几人,还能是谁所为……”
对于常如风的矢口否认,朱永昊料到了。但他之所以此刻这般攀咬常如风,并不真是为了咬死常家兄妹谋害,而是想要以这种步步紧逼的方式来使得常家兄妹退上一步。
他父皇的态度太可怕了。让他觉得,但凡有打压自己的机会,父皇都不会放过。
所以,他唯一可能从这次事端里自保的方式,便是让常家兄妹不追究。所以他必须将水使劲搅浑,最好就这么糊弄过去……
“殿下别为难常公子了。”
朱永泽冷不丁幽幽开口插话。“殿下您也说了,常公子被蛇咬了。既是毒蛇,眼晕头晕神志不清都是有的。不管是常公子真的无意打到您,还是常公子的长弓被人拿走,总之,肯定与常公子无关!”
朱永昊顿时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特么的!
又关他朱永泽屁事!
“世子这是何意!”
“殿下别激动,在下并无特指,见殿下对常公子似乎有些误解,便正常分析一二。”
“世子当时不在场,可没立场说话。”朱永昊又是一声冷笑。
“殿下与常家兄妹皆为我组员,既然身为领队,总有一定责任,适当捋顺事态查明真相也是我职责。”
“别!世子与常小姐关系非同一般,您两人接触不少,您应该早将常公子视作小舅子了吧?世子说话,怕是没什么分量啊!”朱永昊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就连皇帝面色也是一变。什么?什么接触不少,关系不一般?小舅子?所有人注意力都被转移了。
常茹菲和朱永泽吗?什么时候的事?
众人难免已开始想入非非,难不成这便是常家兄妹要进入朱永泽队伍的原因?这便是常茹菲不与其他二女同行的原因?可分明不是说,前几日常茹菲还与那郭品……
“常小姐这一路都与庆南王世子同行,吃的是庆南食,喝的是庆南酒,连打的猎物都是世子给指点的。不是同行之人,可不知两人之火热。”
朱永昊有意让所有人都开始想入非非。
“这也就解释,当时世子如何能不顾安危地飞身救人,如何不论后果痛踩孤一脚。”朱永昊可不会忘了这事,此刻正手指后肩上那个赫然脚印。随后将上衣往下一拉,露出里边一片淤青。
“两人不但拉拉扯扯,还搂搂抱抱,世子不仅送了常小姐飞蛊,还将贴身虫给常小姐治伤,这两情相悦……”
朱永昊早有打算。他就是要所有人知道,他们这队伍关系乱七八糟,几乎可比乱麻,就得让他们剪不断理还乱,完全理不清个头绪。如此,纵是父皇想让他再栽跟头,也没处下手。
果然,常茹菲闻言身子猛地一晃,荣安赶紧将她一扶,心下对朱永昊又是一番痛骂。何其下作下贱,竟然拿女子名誉来做筏子。他这么一说,但凡传出去,常茹菲的名声就毁了。
不仅仅是私相授受,还难免被冠上“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等词。名声一毁,如何嫁人?就她的心气怎么受得了?即便能嫁去庆南,毁了名声的她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更何况受牵连的还有常如风和常家上下……
如此手段,分明还是为了逼迫常家兄妹有所顾忌,不得不退。
果然,常如风闻言差点暴起,当即便嚎到:“血口喷人,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