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惟贤有些瞧不起朱纯臣,连不满都不敢说,还找什么盟友,还想和皇帝理论不成?
别说只是个有名无权的国公,就是王爷又如何,皇帝不照样给抓进京城囚禁反省?
“万岁决心已下,我等乃是臣子,自是遵旨照办。”张惟贤淡淡地说道:“雷霆雨露皆是皇恩,朱兄不会连这个都不明白吧?”
朱纯臣见张惟贤说出这话,就等于封住了话题。别说让你损失钱财,就是抄家灭门,也不过是皇帝的一道圣旨。
张了张嘴,朱纯臣脸上挤出难看的笑容,举起酒杯向张惟贤示意,不再谈话此事。
皇帝的耳目厉害,张惟贤和朱纯臣,乃至京师勋贵,都是知道的。
在朝堂上,皇帝随手拿出的情报,就把朱纯臣家的情况说得一清二楚。这不仅让朱纯臣连狡辩都不能,更是一种对众人的震慑。
其实,如果只是入股赚钱,朱纯臣等勋贵倒也不太抵触。皇帝连最赚钱的玻璃、镜子都拿出来了,坐吃红利是可以肯定的。
但有那么一点,就是每年利润的三成将投入到公益事业,让勋贵们甚是不满。做慈善啊,应该自愿不是,哪有这么硬扣下来,不做也得做的。
等你们自愿,太阳得打西边出来!
朱由校对此都不愿吐槽了,你们什么德性,还能自愿做公益?国家要亡了,京城要破了,你们不照样守着钱财一毛不拔?
反正,朕就要堵了你们的发财道儿。至于投资入股,完全自愿,朕也不缺你们那点钱。真要给脸不要脸,找个由头收拾你也容易得很。
朕也不是吹,只要想,你昨晚跟哪个老婆睡的,都能知道。
朱由校摆布完京师勋贵后,便把注意力转到了财政上。
虽然苦心经营,使窘迫的财政有所缓解,但离宽裕,还差得不少。
关键是现在的战争,并没有给大明带来利益,也没有抢来财富。粮草物资,武器弹药,全是没有回报的投入。
而且,这样的状况还要一直持续,直到战争结束。而每年几百万银子的军费,也确实不是那么容易筹措出来的。
光烧钱还见不到效益的,还有海军。造船造炮,官兵训练,也是一笔很大的花费。
一次出海训练竟花了这么多钱?朱由校的眼睛都有点发直,仔细看数字,发现实弹射击占了大头。
海军这么爱打炮吗?朱由校咧了咧嘴,也认可了这样的花销。
红夷大炮呀,火药和炮弹可都不便宜,一炮打出去,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可朱由校还不好告诉沈有容省着点。因为他知道,火炮要想射速快、打得准,不通过反复的训练难以达到。
而且,舰船不比陆地,对于炮手的要求更高,就更要在实践中摸索经验,掌握规律。
好吧,如果实弹训练能使大明海军的战力提升,以后再捞回来就是。
朱由校咧嘴咬牙,给沈有容写了回信,表彰赞扬了一番。那么大岁数了,还在海上颠簸。光这,就值得称赞。
陆军的炮兵训练,应该能省一点吧?朱由校不太确定打出去的实心炮弹,能不能再捡回来利用。
可不管能不能,这钱也得花,咬着牙也得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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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岛。
会议厅内气氛凝重,在座诸人都默然不语,沉浸在刚得到消息的思考权衡和震惊之中。
本来战事在向对明军有利的方向发展,纵是不能短期内消灭建奴,围困封锁也将使其陷入更加困难的境地。
可就在这个时候,作为四方布置一环的朝鲜,却出现了问题,令人不得不忧虑之后的影响。
消息也是刚刚得到,朝鲜绫阳君李倧联合文武政要发动政变,废黜其叔光海君,夺取王位。
李倧在庆运宫接受百官朝贺,颁布即位教书,大赦境内,是为朝鲜仁祖,这场政变也被称为“仁祖反正”。
现在,李倧正在清洗大北派官僚及光海君的宠姬宠臣,并起用在光海君时期失势的南人、西人。
而皮岛众人,包括毛文龙在内,忧虑的是朝鲜易主后,对后金和大明的态度是否会变?对今年的战略实施又有何影响?
毛文龙缓缓开口,打破了屋内的沉寂,“依本帅看,李倧即位,或许更有利于我大明,有利于我东江。光海君忘恩被德,阁畏天命,阴怀二心,被废或为好事。”
对于光海君,毛文龙是有怨言的。
因为光海君虽然奉大明为上国,但从自身利益出发,在萨尔浒之战中出兵不出力,之后更是骑墙状态。
而且,当建奴跨江追击毛文龙残部时,光海君为免引火烧身,还暗中指使义州府尹郑遵配合后金合围毛文龙于林畔,并要求毛文龙避居海岛。
之后在接济东江军物资时,光海君也不情愿,跟挤牙膏似的一点一点的给,还老是诉苦哭穷。
如果换位思考的话,这个光海君也确实不容易。既打不过后金,又不敢对上国不敬,国家还挺穷,粮草物资实在是不好筹措。
但从毛文龙这边看,就很不满意了。他驻扎在皮岛,相当于大明的代言人,朝鲜竟敢敷衍,实在是无礼。
王一宁听到毛文龙这样说,不禁皱起了眉头,缓缓说道:“李珲袭爵外藩已十五年,倧即系亲派,则该国之臣也。君臣既有定分,冠履岂容倒置。即珲果不道,亦宜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