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傻子,村民们达成高度一致,打死也不下山。
等到三师叔花天下与四师叔苏安带着队伍冲上山时,哪里还找得见小师侄。
迎接他们的是一堵又长又厚的人墙。
二百余口壮劳力里三层外三层把药王殿围的密不透风。
苏安不敢置信的闭上眼,等了片刻又睁开眼,看着高高的门楣上挂着的匾额:没错,就是“药--王--殿”三个字。
冉少棠小弟子特意为自己的新居起了个令人看到就想跪下叩拜的名字。
腿短的花天下爬山爬的口渴,喝了一口弟子递上的水,噗的全喷了出来。
他个子矮,前面的人挡住视线,他抬头只看到两个字:王殿。
什么王殿?王的宫殿?还是,阎、王、殿。
前面的人被喷了一身,不敢指责师父,只得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花天下尖声怪叫:“药、王、殿?什么玩意?怎么冒出来的?”
冉少棠居高临下站在二楼往下张望,来人果真不少。
穿弟子服饰的有六七十个,剩下的都是来看热闹的村民。
其中有个拄拐的老妪她认识。村里打听消息时,那老妪无所不知,是个万事通。少棠想到老人家爬上来的艰辛,登时对她这种八卦精神,肃然起敬。
师兄们围着两个与成乙师叔穿着打扮相仿的人,隔着道厚厚的人墙,正在对着她的新居指指点点。
“冉少棠,你还不出来?躲在人后能躲一辈子?赶紧滚出来,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把事解决清楚。”
不知是哪位师兄大着嗓门跟她叫板。引得其他师兄都有样学样,说什么难听话的都有。
少棠,很为难。
不是她不敢出去,是这群固执的村民不让她出去。
老王头说了,她只管给钱,剩下的事交给他们。就这样不由分说的把她硬推到二楼上。
“花山主、苏山主,你们别为难小公子。是俺们不想给你们干活的。不关小公子的事。”
苏安不解:“为什么?这么多年不都干的好好的?”
“当然是你们给的钱少,人家小公子给的钱多。”
老王头把这笔帐给他们当众掰着手指头算了出来,花天下与苏安竟无言以对。
来看热闹的多是给冉少棠做工的村民家眷,有人听完强烈表示支持,有人却在嘀咕这份新工长久不长久。
半山腰不知谁喊了一声:“错在冉少棠给的钱太多。恶意破坏境山的平衡。咱们管不了他,让大师伯出来管教他。”
花天下与苏安对视一眼,恐怕不妥吧。
怎么说也是五师妹的孩子,若不是实在没有村民干活,他们也不会上来为难他。
可是药王宗的弟子们却没有考虑这么多。
在他们眼中,这个新来的小师弟目中无人,太过招摇。
关键是没有村民干活,他们一人要干几个人的工,昨天一日超负荷劳作已经要累的吐血。
师兄弟们私底下已经达成同盟,必须逼着冉少棠把人放回去。
大家如果天天把精力放在种田养鱼上,没时间好好学习医术,如何在半年后的宗门大会上顺利过关。
所以,这件事牵扯的利益涉及到他们每个人身上,众弟子才不遗余力的怂恿各自的师父来山上找冉少棠要人。
“大师伯不会任他胡作非为的。咱们去请大师伯,把他关镜湖上去。”大师伯与五师叔有过节,一定会趁此机会好好教训这个臭小子。
有人立即附和。
山上一时响起要请丰滔滔出来严惩劣徒的呼声。
冉少棠站在太师椅上,望着下面群情激动,利落的吐掉瓜子壳,啧啧苦笑。
师父才不会上山。
听满悔说,师父在自己来的当天夜里就闭关去了。
估计这群人上来打死自己,姨母师父都不会出面。说不定听到消息还会觉得大快人心的仰天长笑两声。
少棠的高价用工行为,损害了同门师兄弟利益,却在短时间内让村民们获得了高额利益。在药王宗对冉少棠的声讨越来越激烈时,村民也不甘示弱,有组织有纪律的高喊出心声。
“谁给钱多就跟谁干。”
“谁给钱多就跟谁干。”
......
花天下一向最有心数,眼见局面失控,他略一寻思,让大嗓门的徒弟照自己的话冲村民们喊了一句:“盖完房子没活干,你们以后还想不想接农活赚钱?你们准备放弃以后的生计?”
这句话连喊三遍,终于有了反应。
村民安静下来。
他们看到这么多银子过于激动,一时冲昏头脑,忘记了以后的事。
种田打渔是长久生计。
冉小公子盖完房子就没有活计提供给他们了。大家要是得罪两位山主,岂不是断了以后的生路。
苏安冲花天下竖起大拇指。
为了眼前利益放下长远利益,那才是傻子。
山上一时安静下来。
少棠其实很想喊一嗓子:她准备盖完房子,修一条下山的青石路,路两边栽满蔷薇与藤萝,在青石路上搭一座拱形花廊用来遮荫,一直蜿蜒到山下。这工程至少需要两三年。
同时,她要砍掉部分竹林,收拾个大花园出来。假山凉亭、小桥流水、曲径环廊、楼台飞瀑、荷花锦鲤,一样不能少。
在对面山头,她阿母闲置下来的山上要找人种满迎春树、桃树、海棠、梨树、槐树、石榴树、桂花树、松柏,从春到冬,一年四季,只要从她的二楼竹